【暃狄】《驯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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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城的大王子今日又喝了不少酒,在宴会上没拿稳刀,弯刀落下时能听到一些人极轻的嗤笑。于是他也跟着笑起来,手中的酒杯遥遥一举,胳膊虚搭在身旁的舞姬身上:“图耶将军我是父王心腹,更是我敬重的人,这一杯酒我敬他!” 下一秒起身时暃身形不稳,被桌脚绊的身形跄踉,杯子脱了手,上好的翡翠被摔得四分五裂,碧色的酒水溅了一地。 暃歪着头看着半晌,低笑出声。他看向居于侧位的图耶,脸上带着醉酒之人特有的浅红,醺然道:“小王不胜酒力,让大家见笑了。” 图耶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叫了几个侍女让她们看着大王子回寝殿,说给他送了份大礼,暃便也顺着对方的话道谢。 他所居的宫殿很大,里面哪怕一个毫不起眼的花瓶也价值千金,临近床榻的地面台阶上铺着一层深色的毯垫。用赤狐皮制成,赤脚踩上去触感厚软。 在富贵人家用来做披肩或簪羽的东西就这么被玉城的大王子随意用来垫脚,举止行事都称得上奢华。 长廊里只有侍女手中的烛台有光亮,随着行走烛火晃动。暃揉了揉额角,他视力极好,飘忽的光线不能对他产生太大影响,在踏入他的宫殿时却极轻的啧了一声。 空气中有着一种奇异的气味,像是酒香和花香混合之后的味道。他床上的帷帐被放了一半,能隐约看到上面似乎还躺着一个人。 唔,不对。 在暃挑开帷帐时在心里给自己更改了定论。 他的床榻上被锁了一个人。 ——头发散落在床榻间,被蒙住了双眼,勒住了唇舌,黑色的皮质长带在对方脸颊交叉锁在喉结处,撬开了对方淡色的口唇,迫使让那张巧言的口去含住雕琢成圆形的口枷。 精巧的银质项圈上嵌着水色极好的碧色翡翠,寸粗的锁链延到床栏。一层薄被只勉强盖到了对方膝弯,露出的小腿线条流畅漂亮,足腕细瘦,另一条锁链从左脚踝间链接到床尾,就像一只被圈养的娇弱金丝雀。 这一切措施比起束缚和关押,显然更像是低俗的装点和情趣。 这可,真是份大礼啊。 但他知道,图耶这是往他床上送了一只被折翅的鹰。 四周足够安静,暃垂着眼静静看着对方,他似乎能听见燃烧后蜡油顺着烛壁滑下的声音,殿口的门被关上时门鞘搭在栓上一声轻响…… 还有,对方昏沉间不成语调的声响,破碎的、呓语般的人声被口枷堵在喉间。 暃舔了舔唇,说实话,他有些头疼。 他做梦都没想到那个老东西居然敢把唐使之一用药浸透了又弄成这幅样子送到他的床上。他和狄仁杰算半个旧识,在长城还开放互市时见过几面,对方轻易挑出了自己条款里的小心思,看着他时似笑非笑:既然要做生意,那么自然要拿出些诚意。 暃不喜欢聪明人,相处起来句句都得小心算计,可狄仁杰对他的戒心却似乎没那么重,举止间带着些暃看不明白的熟稔,试着问了,对方倒承认的坦荡:你和我的一位故人相似。 哦?暃侧头去看狄仁杰,问:你那朋友现在在哪儿?我倒还真想见见。 对方似乎是觉得好笑,笑了一声后摇头:谁知道,天上地下可没什么能拘地住他。 那时暃也只是又哦了一声,带着点他自己都不清不明的意味。 后来他才知道,那叫嫉妒。 狄仁杰。他再听到这个名字是在晟口中,自己惟一的血亲不满他的纨绔散漫作风,便拿这个人跟他对比,恨铁不成钢似的。那时暃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图耶,用嘴接了舞姬递过来的一颗葡萄。 他装着根本没见过狄仁杰,问道:那他,长得好看吗? 玉城的大王子笑嘻嘻的伸出一根手指,他提议:既然他这么厉害,若是好看些,我把人讨过来给你做王嫂怎么样? 暃在独自一人时也曾这么问过自己,这样的一个人,若是和他在同一处境中会做出什么选择?会有比自己更完善更有效的方法吗? 他承认,他对狄仁杰确实有兴趣,但眼下暃的心情也绝对算不上好。他的猎物应当由他亲自驯服,而不是让其他人用这种手段去算计他,以及他的所属物。 玉城的大王子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青年俊朗的脸上若是没了散懒笑意便显得有几分冷肃,他就像是遇到了什么难办棘手的事,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截然相反。 暃伸手抓住了狄仁杰被锁着的脚踝,然后便顺着那光滑细瘦的小腿一路向上摸索,手掌下的皮肤摸上去guntang,但在相触的那一瞬间对方反而像是被烫伤一般瑟缩了一下。 不过这空气中的甜香太浓,那微弱的战栗怎么看都不像是拒绝。 暃挑眉,他探手在狄仁杰大腿内侧揉捏了一把,这下便能确定对方在这层薄被之下确实不着寸缕。但紧接着他便抽回了手,手指转而停留在狄仁杰脖颈上,他指尖探进了那皮质的锁带下,轻轻触着对方滑动的喉结。 “阿芙蓉、五石散……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下流玩意。”他咔哒一声解开了口枷的锁扣,抽出时能看见玉球上面湿润滑腻的唾液痕迹,暃轻笑了一声,“所以,最适合对付大人这种上流人。” 他抬手用灭了燃烧的蜡烛,室内昏暗只留着一点昏暗的月光。暃坐在床边,半张脸藏在阴影里,表情模糊不清。他几乎是冷漠的看着狄仁杰被情欲折磨,毫无力气的五指勉强抓紧,将薄被拽的褶皱,也露出更多赤裸的皮肤。 泛着一层诱人的浅粉色。 ——他似乎是想分辨来人的位置,半侧头时汗湿的发贴在脸颊几缕,紧紧咬着自己的唇角,胸口起伏间能看到漂亮的肌理,双腿绞紧蜷曲,似乎这样就能缓解自己的不适。 这可真是…… 玉城大王子今天才发现自己确实称不上什么正人君子,冠冕堂皇的理由借口他能随意想出一堆,但生理上的反应却诚实的可怕。 他硬的发疼。 暃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他握住了狄仁杰的手,然后拉着向下让对方去碰自己的欲望,开始时才发现声音透着自己都未曾料到的沙哑:“大人不会未曾自亵过吧?要我教您么?” 手指与性器相触时狄仁杰发出了一声极低的喘息,暃摸着对方后颈,像是安抚一样:“别怕,会让你舒服的。” 怀里的人一僵,似乎是没能理解所谓的‘舒服’是什么意思,但后腰绷紧了,手中触感柔韧,暃的手顺着狄仁杰的脊骨一截截向上,最后停留在了对方后脑。他低头吻上了狄仁杰的唇,比他想象的更加柔软湿润,被药软了的人只能被轻易撬开唇齿任他掠夺。 在喘息的间隙中有些破碎的音节溢出,暃把人放开,抬手解下了狄仁杰束眼的带子,便撞进了一双盈着水色的眸子里。 很好看,就像碎了的星月,一抹润湿水色顺着眼角下淌。 “嘘。” 在狄仁杰想要开口前暃用食指抵在了对方唇珠,指腹微微下压触到了一点湿软的舌尖,他说:“看清我是谁。” 暃轻声道:“叫错了名字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 他看着对方恍惚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脸上,有几分疑惑迷茫似的,声音低哑:“……暃?” 暃。 玉城的大王子沉默了几个呼吸,然后突然低声笑起来,他低头咬上了狄仁杰的肩头,含糊不清的要求道:“再叫我几次,多叫几次……” 那么一瞬间,暃有些不满意自己的名讳了,只有一个字,在对方唇齿间转瞬略过,停留的时间不够长,不够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