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那你找个机会卖妻求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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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阿纳托利其实是在嘲讽吧! 聂郁毕竟是厚道人,笑完认真问了一句:“小姜说让小宁加强上肢力量,练得怎么样了?” 姜疏横回道:“进步很快。” 江成雨忙道:“所以说不全是手臂力量的问题。而且宁姐的力量真不弱的,昨天我跟她比划了两下,宁姐一拳差点儿给我砸出个好歹。” “?” “?” “?” 喻蓝江匪夷所思:“你是不是在夸张。” “真没有,你们问老傅嘛,”江成雨抱怨,“疼死我了。” 傅东君笑:“我都跟你说了小心点儿,她这刚开始练的下手肯定重啊。” 喻蓝江有点感兴趣了:“能去看看吗?” “行啊,现在就去!” 一行人进来的时候,宁昭同刚从墙壁上滑下来,摸着护具缓了缓肚子上的疼痛感,才颔首跟他们打招呼:“上午好,解散了?” 傅东君瞪了刚收回腿的黎自成一眼,过来扶起她:“感觉怎么样?” “还是控制不住肢体反应,”她对着后面的人笑了笑,算做示意,“不过黎小哥说可以不改,我又不上场打比赛,不会有人把我研究透的。” 那些肌rou记忆都很好用,但略显死板套路,傅东君一直比较担心因为这点实战里出事,自己也在努力尝试着改过来。 黎自成家三十年前从广东移居北京,据说祖上是古武世家,吴璘说确实是有些家传的。此刻他迎上来,忍不住问道:“傅哥,顾问这是跟谁学的啊?感觉是从小练过武的。” 傅东君气不太顺:“你自个儿问她啊,我又不是她亲哥。” 宁昭同一哂,又笑:“跟您说过的。练过一阵子长枪和长刀,就是比划两下,也没耐下心学。” 黎自成一听就很惊喜:“您哪儿的话,您学到的这个可是最核心的那几招,可不是比划两下。”说着黎自成还拿了根杆子开始示意:“……这两式前者挑马后者杀人,稍错手就让人躲过去了,您这使得顺滑,在战场上也是难得猛将了。” 傅东君都乐了:“你就夸她吧,就她还猛将。” 喻蓝江听见重点,惊讶:“你会骑马啊?” 宁昭同略一挑眉:“这个我还真会。” 喻蓝江看她神态活跃,有点想笑:“骑得怎么样?” “有机会可以比一比。” “不是,你跟我比骑马啊?我十四岁以前都在草原上。” 她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对黎自成示意:“还来吗?” “来啊!”黎自成把杆子扔过来,“你用这个,看看身手。” 架势拉开,众人翘首以观,然后发现宁姐身手如何还不好说,这装逼的技术实在是炉火纯青了。她持着长杆往那儿一站,那叫一个从容端雅不动如山,十成十的宗师风度,唬得黎自成都一愣一愣的。 感觉很厉害啊。 等一交上手,黎自成轻易近不了身,不由惊讶:“反应很快。” 傅东君嚷道:“她作弊的,别跟她比!” 作弊? 不明白,黎自成也没往心里去,找准一个空档再次变招欺掌。 一寸长一寸强,但长一寸就少一寸灵巧,黎自成很明白这一点,只要能突破她挥杆边沿位置的防御,在相当可观的距离里他都会有压倒性的优势。但她这杆子使得可真有点太好了,没有舞得虎虎生风的惹眼套路,但挡拆拦防都相当精准,半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喻蓝江虽然没古武底子,但作为淬锋搏击教官头号预备役,对这方面的东西要敏锐得多。看了片刻,他觉出点味儿来,跟旁边的迟源说:“没有花架子,完全是面对实战的。” 没错,黎自成偶尔还会有几个习惯性的武术架子动作,她这个是真没有一点儿表演性和观赏性存在,而且—— 聂郁有一点猜测:“你们说,是不是配上马,同同的动作就更协调了。” 没有人搭话,但宁昭同以一个失误回应了他。 下防的长杆拄到了地上,一个反作用力让她瞬间失了平衡,黎自成抓住机会挥出一掌,实实地拍在了她的肩头。 黎自成收掌,伸手把宁昭同拉起来:“承让了宁姐。” “你客气,”她揉着肩头,确实有点不好受,“多谢指教。” 黎自成推让了几句,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刚才会直直往下伸那么长的距离?” 宁昭同苦笑了一下,比划道:“如果我们俩都骑着马,那我这一招不仅能挡住你这一击上挑,还能刺到你的马腹。” 黎自成恍然,但还有点难以置信:“您真是在马上练的啊?” “没想到吧?” “那确实没想到,”黎自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很难想象现在还有人练马上功夫。” 她和稀泥:“所以我才没练了嘛。” 黎自成还想问两句相关情况,结果喻蓝江直接站起来插话:“我记得你还会用鞭子。” 鞭子? 江成雨发出了奇怪的声响。 宁昭同把杆子倚到墙上:“会啊,其实鞭子练得更多一点。” 黎自成惊喜,喻蓝江跃跃欲试:“皮带行吗?” “……啊?”宁昭同一脸茫然,“啥?” 傅东君忍无可忍,抬手一打他放皮带扣上的手,骂道:“臭流氓!” 众人震惊:“大波你想干嘛!” “我靠,文明一点儿啊你!” “几点你就要脱裤子了?” 喻蓝江一愣,明白过来瞬间大怒:“我靠,老子是说皮带能不能代替鞭子,你们想什么呢?!” 江成雨捧着脸:“感觉更奇怪了呢。” 宁昭同扑哧一声,好心帮喻蓝江解围:“不太行,软鞭杀伤力不一定有皮带头大,硬鞭的手感皮带就完全不能替代了。” 傅东君笑:“不是吧,你真练过啊?” “练过啊,”她认真,“软鞭得在人身上练,否则控制不住力道挥出去收不回来,别人抓住就没有杀伤力了。” “人身上?” “对,你得感受鞭子打在人身上是什么感觉,脱光了最好,不同衣物打上去肯定也不一样。” “……” “……” “……我怎么听着有点色情,”迟源脸色呆滞,“在人身上怎么练?” 聂郁欲言又止。 这话是可以问的吗? 江成雨直接偷偷摸摸强忍邪恶:“这是我们可以听的嘛宁姐?” “?”宁昭同反应过来了,“我是说鞭刑,不是sm。鞭刑你们见过吗?新加坡那种,一鞭子下去就是一道长口子。” “……哀家耳朵里听不得这些东西,”傅东君平复心情,“咱们换个话题。” 宁昭同眉梢一挑:“我可以教你,想学吗?” 众人齐齐咦了一声,看向姜疏横。 姜疏横岿然不动。 黎自成惊疑不定。 傅东君老脸通红。 食堂那边提前说了今晚聚餐,宁昭同练完据枪回去洗了个澡,踩着点到了聚餐地点。 火锅加烧烤,香飘十里,大家人来人往地取着食材,偶尔有人给她打个招呼,看着气氛特别好。但是宁昭同找了一圈,愣没看到多少熟面孔,最后终于找到个傅东君:“哥,他们都没来啊。” 傅东君正在聚精会神地烤手里的rou串,头也不抬:“都站岗去了。” “啊?” “今儿除夕,是不是没想起来?”傅东君快乐地撒着孜然,正想放点辣椒,想到师妹不吃,连忙放下了,“除夕夜干部站岗,传统了。” 旁边一人笑道:“他们那儿全是干部,这一走可不没剩几个人了。” 宁昭同不太明白,坐到傅东君旁边:“那你怎么没去?” “……”傅东君抬头,怒道,“你这丫头会不会说话,什么都问!” 她匪夷所思:“不是吧,你混了快十年都没提干?” 旁边听见的人不由哄笑。 傅东君忍气吞声:“你哥我是士官,他们用不着那么多人。” 宁顾问毕竟还是很有些做军嫂的自觉的,对这个事基本了解:“我记得全日制本科表现优秀就可以士官提干吧?你就算研究生没毕业,好歹也是211学士,怎么说,那就是表现不优秀了?” 旁边人都笑喷了,饮料洒了一桌子,连忙拿抹布来擦。 一人好心为傅哥搭梯子:“那个途径提干很难的。傅哥应该是起点太高了,一去就跟着陈队长混,满地都是神仙,再优秀都衬得平凡了。” 宁昭同惊讶,小声道:“你们这么厉害啊?” 傅东君稳了稳情绪,拼命告诉自己就这一个meimei就这一个meimei:“你知不知道他们是谁?” 她摇头。 旁边人笑:“顾问听过雪豹突击队吗?” “好像听过,很早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里,”宁昭同顿了顿,看着他们的臂章,“那个,你们就是雪豹啊?” 旁边人很是耐心:“对,我们就是雪豹,武警特战,驻地在广州。” “哇,怪不得那么厉害,”宁顾问赞道,又问傅东君,“我记得你们不是武警吧?” 傅东君为自己meimei的缺乏常识无话可说,塞了一把rou串过来:“快吃吧你。” 还是旁边人帮忙解释:“他们是陆军特战,和我们不是一个体系。” 另外一人笑道:“我都没想到这回的任务会有你们一起。” 傅东君下巴一抬:“受宠若惊啊?” “rou!摸到鬼了!” 众人大笑。 有人看她有点迷茫,给她解释:“他们单位密级太高,连个名字都不知道。以前倒是听过一些传闻,但从来没见到过真人,这不是摸到鬼了嘛?” 旁边人也道:“你别说,当时我还挺不服气的。红海这片儿的任务一直是我们的事儿,结果一来老大就直接把指挥权移交给陈队长了,我就想着凭什么……” “哈哈,咱们擅长的是城市反恐,丛林沙漠这种地形他们才是天花板。” “我就不信他们天天在沙漠里训练!” “那把新疆的山鹰拉过来不是更合适吗?” “就算人家在新疆也不是天天沙漠里打滚儿的好不好……” 傅东君按捺着得意:“全天候全地形作战没跟你吹啊,不服练练?” “我靠!你还嘚瑟起来了!” 宁昭同懂了,轻踹傅东君一脚,小声道:“你们那么厉害啊?” “厉害不还得被你嫌弃吗?” “谁嫌弃你了。” “你,你嫌弃我不是军官,”傅仙女呜呜,“以后回家都低人一头了!” “?”她笑骂一声,“犯什么神经病,我是真不了解。你们单位那么牛逼,那你肯定也牛逼,我又不指望你给我挣脸,当不上官就当不上吧。别哭了东君,mama永远爱你。” 众人都笑得厉害,这两兄妹的相处方式太有意思了。 “行了行了,”傅东君不想跟她扯了,递来一盒烤好的rou,“反正你也不怎么吃,去慰问慰问领导们,多少是我傅东君的一片心意。” 她挑眉:“心意领了,提干算了?” “?” 傅东君大怒:“快爬!” 宁昭同笑着跳起来,后面跟着一串哀嚎。 方圆百里就这么一支独苗怎么还给赶走了啊! 沙漠里的星空一望无垠,干净得能看见天河流淌。 宁昭同站在大门口吹了一会儿风,用望远镜确认了目标背影,深一脚浅一脚地爬上了陈承平的山丘。为了避免误会,她还特地先叫了一声:“送饭了啊!” 陈承平压根儿没个站岗的样子,舒舒服服坐在顶端,枪放在手边,惬意得像在打瞌睡。听到声音,他转过头来,夜色里眼睛异乎寻常的亮:“嚯,今儿首长级待遇,宁老师亲自给送饭。” “你不能被叫首长吗?”宁昭同把铝制饭盒扔给他,“刚他们还跟我科普呢,说他们是武警特战,雪豹突击队的,你们是陆特,不是一个体系。” 陈承平没好意思直说:“一般团级以上主官叫首长,搁我们这儿,总得沈总那级别才好意思叫。” “沈平莛?”她想起什么,“对,听说他早年也是部队先混过的。出来转行政,从此青云直上,五十岁不到就副国级了。” 陈承平笑:“所以我劝你大腿抱紧点儿,说不好哪天咱一打开新闻联播就是他。” 她跟着笑:“得了吧,真到那天受的罪比沾的光多得多了。” “哎,这话没错,别一门心思想沾光就受不了罪,”陈承平尝了一口就放到一边了,傅东君这烤的是个锤子,辣椒都不放,“这说明咱家家风优良。” “这说明咱家都怕麻烦,”她纠正,又笑,“那你在我这儿地位比他高,我可没给他送过饭。” 这话说得他心里怪舒坦的,拿过她的左手,在掌心磨了磨:“不过……咱在这儿聊啊。他这几年风头是真的劲,好多人猜下一届人选,都说不是刘就是他。比起刘,看好他的还更多,他这儿有军部关系,硬实力比刘稳。” “是风头劲啊,不然‘沈总’那么高调的称呼能叫出去吗?他也头疼着呢,但咱现任chair有意要把他架上去烤,想下都下不来,”她顿了顿,“还有你说军部关系,这事儿能拿出来说吗?他要真就上不去,军部准备怎么样,逼宫啊?” “我去,你怎么比我还敢说,”他惊讶,倒也不太严肃,“你这意思是,总书记不想让他接班。” 她把腿盘起来:“咱国的权力架构在49年第一次成型,76年洗过一次牌,89年、97年,都零零散散有些动作,往后格局变动就不大了。师生联合、翁婿联姻、同学情分……政治家族的影响力是盘根错节错综复杂的,即使是坐在最上面那位,也不一定是话语权最重的,这么说清楚吗?” “清楚清楚,”他点头,有点纳闷儿,“你怎么了解那么多?” 她不是哲学老师吗,怎么都开始研究党史了。 “这就多了?”她笑,“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跟沈平莛是什么关系啊?” 陈承平想了想:“他想跟你结婚。” “他为什么想跟我结婚?” “……他喜欢你?” 宁昭同看着他。 陈承平轻咳一声,坐正了一点:“我随便说的,你说,你说。” “他觉得自己这个岁数不结婚,影响政治形象,而我算是一个比较理想的结婚对象,”她都有点感慨,竟然到现在才有机会把这些事拿出来讨论讨论,“除了我的学者身份比较清贵外,他更看重的是我能帮他在应酬里处理好一些东西。我觉得要做到这一点不是一定要成为他的妻子,他如今也认同我,所以没再执意要求我跟他结婚,虽说也没有特地澄清我和他的关系。” 他听得都有点难受了:“意思是你现在要跟他一起出席应酬啊?喝得多吗?” “还好,我装醉已经炉火纯青了,改天装一个给你看看。” 他笑,片刻后轻轻揉了揉她的手:“你也不容易。” “真的还好,”她往下坐了坐,把头靠在他肩上,“就是很多时候会觉得毫无意义感。我不从政,也没想过向别人卖弄我在高官面前的体面,那我能剩下的就只有满眼的虚伪和满心的空虚——沈平莛还不给我开工资。” 他又心疼又好笑:“那沈总确实抠了点儿,逢年过节好歹打发两分。” 她瞥他一眼:“那你找个机会卖妻求荣去,这样你爬上去了,我也有钱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