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燕破岳在目前为止的人生中，只接过一次吻，和他发小萧老二。

    真要算起来也是很多年之前了，久到萧云杰提起这事时他想了半天。

    燕破岳从小就独，独到除了萧云杰之外没几个人和他打交道，初中之前他主要受他爸的地狱训练，初中之后升级成了炼狱训练，不管是什么人，遇到他都恨不得敬而远之。

    哪儿有Omega身高能拔上一米八啊？哪儿有Omega一脚下去能给人踹骨折啊？哪儿Omega闻不出信息素味道啊？好死不死，燕破岳都占着。

    只能说他生来就不是做Omega的料，或者说投胎时一套顶配数据偏偏调岔了个关键参数，造成的结果就是他这个怪胎，O不像O，A不是A。

    分化那天燕破岳跟萧云杰待在一起，两个人在树林子里面比谁踢石头更远，踢着踢着燕破岳就开始脱校服外套说热，萧云杰瞅着这刚入冬的阴天，察觉到不对劲。

    电话打给家里人，细问之下发现是他的小燕子分化成Omega了正发情呢，大人赶紧让两人在没人的地方呆着等他们来接，萧云杰说好。

    挂了电话转头一看，燕破岳闷闷不乐的，萧云杰问他咋了。

    “我不想给人生孩子。”燕破岳抠手。

    “嗐，这有啥，”萧云杰觉得他杞人忧天，“那咱不生。”

    “我也不想和人结婚。”继续抠手。

    “啊？”萧云杰傻眼。

    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他的燕子还不是他的。

    “你不跟我结婚啊？”萧云杰指着自己问。

    “……不要。”燕破岳认真道。

    “啊……”

    这下两个小孩都沉默了，安安静静站着等不知道多久才会到的大人。

    半晌，萧云杰把外套给燕破岳披上，说你小心感冒。

    燕破岳不干，挣扎着要把他手掀下来，扭着扭着两个人就挨近了。

    “我热，你要是也发情就知……”

    萧云杰不太想听到这个假设，于是低头把他嘴堵死了，又舔又吸跟条吃奶的狗一样，只觉得燕子好香好甜抱着就撒不开手了。

    也不知道燕破岳是被吓到了还是咋的，一点都没反抗，尚且年少的细长躯干抱起来软乎乎的，就任凭他搂着狂亲。

    最后他俩是被脚步声吓开的，刚拉开距离没几秒，急匆匆的家长就跑过来，拉着燕破岳的手腕要带他回去，萧云杰愣生生在后面跟着，直到看见燕子被塞进房间才停下脚步。

    “燕子！你多久能出来！”萧老二两手扩在嘴边，朝燕破岳家的窗户喊。

    白净净的小脸出现在窗户后面，燕破岳趴在玻璃上摇头，打手势让萧云杰先回家去。

    整整一周后，萧云杰才在学校见到他的燕子，背着书包来上课的少年看上去和以前没什么两样，顶多头发剪的更短了。

    但萧云杰就是知道他不一样，忍不住把这件事放在心底使劲咀嚼，花了小半个月才彻底消化下去。这半个月里，燕破岳表现得像个没事人一样，萧云杰最开始以为他是接受不了现实，在逞强，后来发现他家燕子是真的没怎么受影响。

    除了练的更厉害了——毕竟Omega想要维持力量和体肌，需要比Alpha下更多功夫——和脸越长越漂亮了以外，燕子还是燕子，啥也没变。

    不过萧云杰注意到偶尔有高年级的Alpha故意靠近燕破岳，直到某个好心Alpha提醒，他俩才知道是因为燕破岳身上信息素味道特别好闻，平时最好用抑制剂盖一盖。

    “燕子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闻着……没有味道啊。”燕破岳低头在手肘上嗅了嗅，表情苦恼。

    于是萧云杰立誓要早点分化成Alpha，好在信息素逸出时及时提醒燕破岳打抑制剂。

    后来他得偿所愿了，捕捉燕破岳信息素的速度比机械检测仪还迅速，简直像消防员，拿鼻子闻，闻火就灭。

    怎么感觉自己跟个狗似的——萧云杰偶尔会想。

    两个小孩就是这么拉拉扯扯着长大的。

    萧云杰的第一次春梦内容，是燕子骑他身上摇晃屁股套他老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插的是Omega哪个洞，总之醒来之后内心毫无波澜，好像这个梦特别合理。

    燕子又强又漂亮，身上还香，他喜欢燕子不是很正常么。更别说燕子跟他玩了这么多年，偶尔撒一下娇他就心软得受不住，你要说他不喜欢燕破岳才真的像是在骂他。

    于是燕破岳说要变强，他就跟着练；燕破岳说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第二性别，他就帮着藏；燕破岳说不结婚，他也跟爸妈说不结婚；燕破岳说要参军，他也跟着去。

    然后燕破岳穿好军装高高兴兴过来说我们走吧，他说不行。

    “回来，”萧云杰赶紧把人拉回来按在自己面前，“你身上味道太重了，一进门我就能闻到。”

    “那我打药？”燕破岳瞅着他，再自然不过地伸手去拿包。

    “打什么打，”萧云杰一巴掌拍掉他掏抑制剂的手，“通知上写了入伍第一天要抽血，不得食用或注射任何药物，你这是想一入伍就退伍啊？”

    “那怎么办？”燕破岳罕见地惆怅了，他也只有在这些阻碍他目标的事情上会惆怅。

    萧云杰十分欠揍地伸手去揉燕破岳后颈腺体，被人打了一下才收回手，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说：“燕子我觉得你味道有点变了。”

    “是吗？”燕破岳皱眉，抽了抽鼻子，什么也没闻到，于是抓着萧云杰肩膀把他拉进，脸放到人肩膀上去侧头使劲闻：“嗯……你的味道好像没变。”

    “你闻得到吗你。”萧云杰哭笑不得，轻轻拍了拍他扎手的脑瓜子。

    “闻不到。”燕破岳转过脸来看萧云杰，脸上还带着笑。

    燕子这张脸确实是大杀器，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漂亮，笑起来整个一花见花开，但同时又挺爷们儿，放人群中不招人注意才奇怪了。

    他笑这一下却突然给了萧老二新思路，燕破岳站回去之后，萧云杰突然问：“燕子，你知道临时标记不？应该能解决问题。”

    燕破岳眼睛一亮：“是吗，哪儿去买？多少钱？”

    “买你个头，免费的，”萧云杰朝他抬下巴，坏笑道：“你把腺体伸过来，我咬一口就当标记你了，你身上就没有香味了。”

    “那不相当于你的味道压了我的味道？”燕破岳不爽道。

    “……哎哟哥哥哟，这种事你就别跟我比了。”萧云杰捂脸无奈道。

    燕破岳憋笑，给了萧云杰肩膀一巴掌：“逗你的，我知道，来吧。”

    “啊？”萧云杰愣住：“直接来啊？”

    “嗯。”燕破岳摘了帽子转过身去，埋头露出后脖子那里的微红腺体，正正好好对准萧云杰。

    他这要死要活比燕子高几厘米的身高也真是来事，这样一来，他只要低头就可以刚好叼住那枚诱人的可爱腺体，然后注入自己的信息素……但这远远不够。

    “嗯？”燕破岳被突然从后面环住，差点应激反应一个肘击，察觉到萧云杰的手往他腰上揽之后，疑惑地侧头。

    “别动，燕子……”萧云杰喘着气，鼻息之间全是他心心念念的燕子的味道，“让我抱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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