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上帝曰(命运就是炮弹从天而降,砸死无关紧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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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图转移话题。 “花很好看。伟大的爱情哲学家张爱玲同志说过,男人会把一生中的女人分成红白玫瑰两种。可你拥有整个玫瑰庄园,色彩缤纷。” 他了然,一针见血地挑明:“所以,你是想说,乱花渐欲迷人眼,在景成皇眼中,陈朱属于白色的还是红色的?” 陈朱确认,自己又挑起了一个更难收场的话题。 “看来你还不明白男人。”他又说,“但是并不想你努力学习去明白。” “嗯?” 景成皇似是而非地回答:“因为呀……太过熟悉男人的劣根性可就不好哄了。” 他的嗓音醇厚而缓和,太有欺骗性。简直听不出到底是认真还是玩笑话。 陈朱咬唇,盯着那双像是卷了星光的眼睛。 “你又在逗我玩吗?” “这不是玩笑,宝贝。”景成皇说:“你想知道我是怎么看待你的,对吗? “每个男人的心底都有一个梦,而梦的核心不尽相同。它可以是虚无的,也可以是有形的,可以是人可以是财权欲,甚至可以是无法拥有的一切。” 然后,他指了指眼前一株丛中含苞而立的玫瑰花枝。 “而你就像它,待开的姿态,无关乎颜色。我知道,你包裹住内核,层层叠叠地纠结自己,这是成长所必然要经历的。在封闭、迷茫的黑暗中痛苦地消磨,都只为了最美丽的绽放。要灿烂的盛开,也许只需要一次精心的养护,或者一束阳光的照射、一段耐心的等待。 “至于男人,越得不到的,他就会越想要。得到了,有形的玫瑰花也许可以转赠他人,或者传一段手留余香的风流佳话。唯有梦不能放弃,不能破灭,只执着于梦境成真。” 她是梦,只是赋予了花的形态。 花摇曳着娇姿,他设了那么大的一个局,使其身后有洪水猛兽袭涌。 自然无比期待,她能毫不犹豫地向自己奔来。 一阵良久的沉默,陈朱问:“你知道T细胞应答的效应与机制吗? “受到抗原的刺激就会产生抗体。因为经过了初次免疫,等到二次应答时,机体就会很快做出应对,避免再次受到伤害。抵抗侵袭的记忆已经刻进了细胞里,成了本能。人不能违背本能,至少不应该。” 话音落,陈朱只觉得气涌如山,心头沉甸甸,就像压着一块巨石,闷郁而重。 她以为说出来,如同过去对别人的每一次拒绝后,都会如释重负。 可这一瞬,没有。 她甚至害怕面对他的回答。 乌亮的一双眼睛就像坠在茫茫苍山里。那么大的山体,那么小的光芒,雪片一样。 而光的焦点落在他身上。 话里的意思,她知道他能听懂。 长久以来,两人的相处,从来都不需要她来做解读的那个。 或许这种时候,陈朱应该顺着景成皇的话,在一番“痴人说梦”的剖析后,阿谀几句甜言蜜语,营造出谈情说爱的气氛。 ——我爱你。 ——我的荣幸。 雇主与金丝雀,情到浓时耳鬓厮磨,再完美不过的一段露水姻缘的浪漫剧情。 不辜负黄昏,美景,良人。 随之收获更多的甜宠与物质上的帮助。 至于心随兴致的调情,过后大可不必当真。 陈朱可以催眠自己,却在这样耐心的回应与温和的注视下失尽了力气。 她多么认真的一个人。 take it easy! 平日里,甚至连Mary都对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可,谈何容易? 于是,突如其来的慌乱到底还是化成了一股执拗。 真是糟糕。 她将一场闲谈变得这样沉重,然后在这里进行毫无意义的辩论。 仿佛要证明什么。 也许,每逢这种时候,她并不是要证明什么,只是不回应,不接受。 她要谈文学意象,他就陪她深入地谈。如今又要从理学的思维出发,举例说明,上一堂生动的免疫学课。 连拒绝都要思虑再思虑,通过委婉的论述表达给对方听。 往往会让人直觉认为这是“白莲花”特性。 所以,身边的人才会冠以并非贬义的“小白花”称号。 陈朱式的逃避,连拒绝都是没有锋芒的,裂痕圆润,甚至都不会把人割伤。 不过这次,景成皇并不打算纵容她的逃避。 “初次免疫就像第一次心动,整个过程充满试探性,时间延伸很长,最后产生抗体Igm。Igm只针对这次免疫,所以初恋往往是没有结果的。但是经过初次免疫后产生记忆细胞,等到二次免疫时就可以快速反应,大量产生Ige。 “归结到人生层面,其实我们一生都在做重复的事情,只是对象不一样。生活的精彩之处就在于应对多样性。 “套用从前所得到的一些经验来抵抗风险,这才是二次免疫,像你如今的状态,叫超敏反应。这是病,得治。小科学家,你认为我说得对吗?” 陈朱静默了好久,终于开口说:“每一次跟你说话,都让我觉得自己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还充满了挫败感。” 最重要的是,她对其他人屡试不爽的行事方式,总是在他这里碰上钉子。 景成皇不语,认真地凝视。 他的目光流光溢彩,总是毫不掩饰对她的热烈。无论是zuoai亦或是如今这种平淡相处。 让人很好奇,到底会不会有燃烬的一日。 可惜,他倾近低首时,眸色尽敛于低蔼的阴影下。 满腔的爱意被覆盖,变得朦胧沉郁,化作落吻于她手中的克制。 长睫掠影,唇色轻碰妖冶丝绒的花萼,就像是她最虔诚的裙下之臣。 他亲吻她手中受过诅咒的玫瑰。 “谢谢。对于我这种只知皮毛就卖弄的人,这是最好的赞美。” 果然,jian商堪称诡辩高手。 谈判桌上说服多少同样狡猾的高位者,面对一个简单的陈朱,简直信手捏来,绰绰有余。 难得的是,他就这样纵容着她的新愁旧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