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一切都会有办法的
猫屋敷理不太理解为什么金毛……金渐层……金头发同学在一个电话之后就变成了诸伏、萩原和松田的同学。 ——这不是他的同学吗！ 通话没有挂掉，似乎是诸伏的请求。猫屋敷理倒也不在意这点花费，他就是有些纠结：“诶，但是衣服弄脏了，坐电车回家——” “我可以开车送你。”身旁自称为安室透的同学这么说，“这样你还能赶上Hiro的鸡rou饭。” 猫猫：“？” ——总感觉他错过了好多。 但电话里的诸伏景光温柔地安抚他说可以相信身边的这个同学，他于是也就不再多纠结，在爬上汽车的后座时还开始对着电话提要求：“景光我晚上想吃你前天做的那种煮花生！” 诸伏景光在电话那头发出一声模糊的微笑，然后轻声回答“没问题”。电话这头坐上驾驶座的安室透则迅速插上车钥匙，然后踩下了油门。 后座的猫猫猝不及防一头撞在副驾驶的座椅后背上：“呜哇哇哇安室同学你是和千速姐学的开车喵喵喵喵吗——” ＊ 被一路飙车带回家的猫屋敷理，最后是被安室同学背上楼的。 ……因为他刚从汽车上下来之后就腿软地走不动了，和他说什么话都只会“喵喵喵喵”地回应。 ——有点傻。 于是好心的安室同学一路把猫屋敷理背进电梯、背上楼——到达对应的那扇公寓门前，还没敲门，里面一直关注着猫眼的住客就主动开了门。 “Zero——阿理怎么了？” 他看着幼驯染背上昏昏沉沉的猫屋敷理。 而猫屋敷理察觉到了自己结界的力量、又闻到了男朋友的味道。他完全忘了这会儿家里还有个陌生人，把尾巴和耳朵随便地露出来，晕晕乎乎地伸直两条手臂：“景、景光——救命我的脑子好像被甩飞了——” 听到声音被吓了一跳跟着冲出来的萩原研二、松田阵平：“？” 而已经被诸伏景光震慑到了的降谷零，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眼看过去和活人没什么两样的、整整三个死去的警校同期。 ……还有一个头顶上有猫耳朵屁股后面有猫尾巴的大学生。 ——他也跟着在脑袋上顶出了整整三个问号。 ＊ 猫屋敷理最后躺在沙发上开始恢复自己的脑子。 三个幽灵和一个人类则占据了长方形的餐桌，然后幽灵们尽可能简短精准地解释了他们的情况。 降谷听得十分头大。但他总而言之捕捉到了最重要的信息。 ——他的同期们没有真的活过来，也是真的都死了。现在是幽灵状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上有被称为“祝福”的保护，然后又幸运地遇上了猫屋敷理。 ——猫屋敷理是半妖兼职阴阳师。目前提供了他们实体化的力量，也提供了他们能正常和人类接触所必须的条件。 降谷顿了顿，精确地定位到了重要因素：“什么叫正常和人类接触的必要条件？” 萩原解释：“小理说幽灵天然携带了负面的因素，贸然和你接触可能会给你带来不幸、病症等各种危险情况。” “他把自己的气味分了我们一点。”松田尝试委婉地描述。 最没下限的公安警察：“简单来说就是阿理是我们三个的男朋友。上过床之后身上就有他的味道，可以被判定为不会对人类造成威胁。” 公安警察的同事兼幼驯染努力端着表情不要崩掉：“……哈啊——三个？” 萩原扶额：“咳。反正大家不是死掉的幽灵就是半妖，不要太在意人类的伦理问题。” 降谷捂住脸。 “……总之你们应该没有强迫——” “没有。”诸伏迅速说，“都是阿理主动我们才——” 降谷零微妙地看了一眼在沙发上抱着脑袋瘫成猫饼的半妖。 看起来单纯无害、像是一张白纸的大学生。之前的简短接触足够他构建起一个基本的侧写——他怎么样都想象不到猫屋敷理是那种会对构建起多人混乱关系感兴趣的…… 诸伏景光抓住了他的手腕。 “Zero。”他神情郑重，“阿理说过幽灵最好不要和人类有太多接触。虽然他也在问有没有别的办法，但既然见面了——之前一年多，我作为幽灵探查到了相当多组织的信息。我已经记录了一部分下来——你有带U盘吗？” 降谷零立刻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支笔一样的东西丢过去：“有。拜托了。” 他迅速收敛心神，开始专注于工作方面的内容。 ＊ 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猫屋敷理花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彻底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他软绵绵地摊在沙发上，然后注意到家里有个陌生人，登时惊吓地跳起来发出一声惨叫：“——喵啊你是怎么进来的！” 一边叫，他一边还惊慌地捂着自己的脑袋——耳朵和尾巴是不是都被这个人看到了！ 萩原研二赶紧抓住他。 “别害怕。”他抚摸着炸毛猫猫的脊背，“小降谷是之前和你一起过来的、小诸伏最好的朋友。别害怕——” 猫猫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腕。 “尾巴、尾巴和耳朵被看到了——” “没事。”萩原低声说，“他是很可靠的人类，不会做什么的，也不会随便说你的事情……当然也不会因为耳朵和尾巴讨厌你。小理——没事——我亲一下你好吗？” 猫猫被抱着亲了一会儿，镇定了一点，然后突然又想起来之前的事情。 “——这个人。他说他是我的同学——现在又是你们的同学——他还抢我的手机——” “小降谷不是故意的。”萩原抚摸他的头发，“如果小理还生气，让小诸伏替他给你道歉好不好？小诸伏晚上可以做大餐。” 猫屋敷理：“……他不是叫安室透吗？” “那个是小降谷平时对外使用的名字。小理下次在外面看到他这么喊他就可以了。” 猫屋敷理这回聪明了一点。 “——所以他之前说的是假名，他是个骗子。” 那边同时也在关注着这边动静的诸伏景光“噗嗤”一笑，他身边的降谷零无奈地扶额。 “我道歉。”对于能让他有机会和幼驯染再见面的猫屋敷理，降谷还是心怀感激的，他诚恳地回答，“之前不太清楚情况，所以做出了错误的判断。重新做一次自我介绍吧，我叫降谷零，和Hiro——诸伏景光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和萩原、松田也算是在警校的同学和朋友。” 猫屋敷理愣了愣。 “你和研二、阵平和景光都很熟悉。” 降谷零点头：“所以——非常感谢你。我从没有想过还能再有机会见到他们。” ＊ 被感谢了。 应该要开心的。 但猫猫的脸上没有快乐，只有迷茫。 ——奇怪，这种感觉是什么？ 有些沉郁的感觉。 就像是被mama赶开、不被允许接近哥哥jiejie时候的感觉。 就像是看到好奇地想来认识他、然后被大人拉走的同龄人时的感觉。 ——就像是，第一次被看起来外表没有什么差别的人类小孩丢了石头时的感觉。 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 他认识研二、阵平和景光，这个叫降谷的人类也认识萩原、松田和诸伏。同样是认识，他只认识了幽灵们很短暂地时间，那个人类却和他们熟悉了很久。 他能察觉到，幽灵们看向人类的目光中带着欣喜和熟稔。 ＊ ——能看到幽灵的应该只有他才对。 ——可是，如果幽灵们遇到了更在意的人类，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 猫屋敷理第一次意识到，他的幽灵们其实也有自己的过去。他们并不是只能留在他身边的。 而那个自称叫做降谷零的人类还有一头金色的头发。在猫猫当中，拥有金毛的猫咪会特别受欢迎，人类会在宠物店里给拥有漂亮毛色的猫格外高的身价，而人类们也会以最热忱地态度对待它们。 ——我只有黑毛。 ——我还不伦不类的，只有一半是猫，只有一半是人。 ——这么说来，之前景光说想要再更多地、更频繁地和活人接触，说的就是眼前的人类吗？ ——阵平和他的关系应该也很好，他们两个还能对上我都听不懂的词语。 ——研二……研二出不去。但研二也是想出去的。 ——出去的话，他们都会找熟人——眼前的人类就是他们的熟人。 ——这个人类又好看、又会说话，看起来还比我聪明。 ＊ 猫屋敷理轻轻地“哦”了一声。 他的眼神还有些迷惘，但那部分迷惘很快消失了，就好像他已经轻易地想通了什么事情一样。 萩原研二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本能地察觉到猫屋敷理刚才好像想了什么不愿意告诉他们的内容。 ——而且是不太开心的内容，因为那个时候，猫耳朵完全耷拉下来了。 “小理想到什么了？”他问，“刚刚好像突然不开心了……要再抱抱吗？” 猫猫“嗯”了一声。 他把自己缩在萩原的怀里，用手臂搂住萩原研二的脖子，然后用尾巴拍了拍萩原研二的手臂。 “没关系的。”他认真地说，“我会想到办法的。” 萩原研二：“……？” ——这是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