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退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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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深处,逐退残阳,正在日出。 梦里。 天光未透,幽暗无边,岑伤梦到自己是一缕未散尽的魂,眠息于荒凉一隅。微光唤醒,他收拢仅剩的魂丝,欲辨认自己身在何处。 眼眸开合,细碎光影四散,他感受到声音,好像是来自另一个更成熟、更理性的自己:“你付出,却无人看到你付出,你也得不到回报,如此这般,你能释怀吗?” 岑伤点了点头。 于是他站了起来,踩断了松针,敞开衣襟,收藏了风。鸟飞回了空中,鱼返回了大海,各看各的旭日东升,各赏各的彩霞满天。而他沉入池塘里,行路踽踽,踅至湖底...... 他游到幽域另一处,摘下一丝魂,搓揉成一朵心花,亦点出蓝光,轻轻放入其中。他启动了每一趟入世皆须携带的任务,自行填写密令: 付出所有,甘之如饴。 一觉醒来,似乎是生命中寻常的一日,但心头的阴翳仍然笼罩,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岑伤把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模糊的铜镜里,只有满头白丝分外鲜明,五官不甚清晰。 他默默地盯着,仿佛听到白皙的皮肤之下,那些细微的血管哔剥哔剥地破了,眼底浮现的青黑宛如死相。他任由自己排空表情几秒钟,闭上眼睛,复又睁开,重重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直到看见里面模糊景象嘴角微微勾起弧度为止,才将这面铜镜反手扣下。 黑山林海气候闷热,空气中像是有燎原的火在四野回荡。岑伤带上斗笠,拉开房门。山寨的建筑水平着实不怎么好,太过简陋原始,他其实非常嫌弃,怕那人住不惯。 直走,拐弯,进了山体,穿过矿道,越往深处越黑,越叫人呼吸不畅。拐弯过后,总算有点点光芒。岑伤每天过来之前,都必须要把自己变成一口瓮。那瓮必须是宽口大腹,必须大到可以腌渍一座山。因为他要拿它来装一句话,“义父没醒。” 守在入口的新月卫朝他点头,每日重复地汇报着同样一句话,“义父没醒。”这四个字的发音是这样锐利、这样刻薄。岑伤颔首,越过他们,朝洞xue深处走去。 因为温泉的缘故,里面比外面更闷。穿过白蒙雾气,岑伤看见月泉淮倚在池边,脖颈以下皆泡入水中。他神色很宁静,脸色也很苍白,远没有醒着的时候那么锋芒毕露,像一个真正的弱冠少年郎。发丝垂在他的肩上,飘在水里,绿色的池水掩盖住了丑陋,似乎连同罪行一直潜入了幽暗的水底。 但再怎么样,也只是一时假象而已。岑伤小心翼翼地将他抱出来,那伤口便重见了天日,狰狞地在那白皙的胸膛上横尸遍野,飞驰作画。 这池水确对伤口愈合有大用,半个月堪堪结痂的伤疤,在这里泡了一周便已经完全愈合,新生的皮rou鲜红的陈列在胸膛上,像是糜艳的花蔓延的根。 岑伤用沐巾覆上月泉淮的胸膛,吸掉水珠,他不敢用力,只能一点点地沾着碰下去。月泉淮稳定的心跳透过柔软的布料传递到岑伤的手掌中,响亮地顺着血管流入心脏。 他擦过那两条低垂着、苍白着的胳膊,擦过月泉淮覆着肌rou的肋骨,擦过毛发稀疏的小腹,擦过跨间沉睡的性器。 这是具极有力量的躯体,但除心脏以外的一切生命体征都陷入了休眠,而主人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这场冬天的期限。这场噩耗来得如此突然,对着岑伤颐指气使,像挟着湖水中的死粒,尝起来是齁得发苦的咸。 清洗完胯下,岑伤将月泉淮的身体轻轻微侧,勺起一捧温泉水,借着湿意,手指探入了臀部双丘之间。那道窄窄的入口抗拒着,紧绷着,但被熟练的摁软了,含入了一根修长的手指。 他认真地曲起手指借着水清洗,那甬道像是有磁力,他的手指东转西弯,也能极紧极快地吸住。 温泉热气腾腾,空气沉沉地压着,待岑伤拔出手指来,已经觉得自己要在这里窒息而死。那入口一片濡湿,不自觉地挽留,吮得他一瞬间有些心神荡漾。 但当他抬起头看见月泉淮仍然毫无知觉的眉眼,看那绵延不绝的割痕,便什么漩绮心思都消散了。盘踞的症结在岑伤的胸膛上,划出同样的伤疤。他掀开肌rou,揭起组织层,捏住其中松软而脆弱的内核——恐惧。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情绪,小时候的他常有,每每出现的时候仿佛会携上各种病症,颤抖、哭泣、失眠。后来这种情绪消失了,犹如乳牙自会脱落一般,无影无踪,成了任何手段皆难以换回的那种过往。 但现在他才知道,它只是沉睡在湖底而已,随着月泉淮的重伤,伴随着那搓有蓝光的心魂,熊熊复燃。但是这回,没有了颤抖、没有了哭泣,仅仅只是让岑伤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被狗咬了一口,要不怎么总会疑心每个下一刻都会狂犬病发作。 待一切收拾好,他将人抱到另一个洞xue里的床铺上,点了烛灯,燃了熏香。岑伤单膝跪回榻前,捏起月泉淮的手腕,落下一吻,又啄上指间。 掖好被角,岑伤恍然站起,该流的泪水已蒸发成浮云,积雨云在草原落下甘霖。 他过去那些年,极少有机会在交欢之外的场合俯视月泉淮。这段时间则像是要把之前缺少俯瞰视角都补回来似的,岑伤认识了他发旋的形状,如漩涡、风眼一般,他成了被制裁的鸟,被卷进中心,好不容易挣扎上岸,却又发现心落在了里面。 在翘起折断的翅膀坠回去时,岑伤才发现自己似乎始终活在庞大阴影,在日升月落之际,浇灌一畦畦茂盛的嗔恨、怨怼、憎厌、愤懑。 他想起前夜做的那个梦,更成熟的自己发问:“你付出,却无人看到你付出,你也得不到回报,如此这般,你能释怀吗?” 现在岑伤醒着,不似梦中迷惘,难以干脆利落地说我可以,我愿意。但若是让他说我不可以,我不愿意,那更是难受万分,如荆棘扎嘴,刺口刺喉。 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动心的了,只记得自己似乎喜欢了很久很久,久到融入骨髓,久到成为本能。 多少个日夜,岑伤都在暗地里自渎,躺在床里,犹如卧在安全的船上,载着他平稳驶过暗流涌动的河,那河水是汹涌的欲望,是烧灼的温度。他俯在上面,跟着微波摇动,想着义父的模样,义父的呼吸,义父的手指,义父的眼神。 他感觉到温度随着自己的幻想逐渐上升,屏住呼吸,自虐一般用力撸动着yinjing,用力地搓弄头部。在岑伤的脑海里,月泉淮低头亲吻他的嘴唇,柔软,带着冷冽的清香,他们嘴唇自然地张开,他的呼吸融入了他的,干燥的表皮,浓而粘稠的湿气。舌尖相触的一瞬间,他的指尖控制不住用力收紧,岑伤听见自己闷哼出声,牙缝里挤出那个平日不敢直呼的名字,眼前均是高潮带来的色散,jingye将他白皙的手浆的很白、很淡、很透明。死亡一般的颜色。 岑伤随手扯过手帕将jingye擦掉,浆白之下的薄皮显现出蜿蜒曲折的青筋和血管。每每到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真像一条狗。岑伤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也想过把嘴唇贴到义父的大动脉,用手指在他身上掐出青痕,他想他会舔着那青痕,就像舔一颗翡翠,舔一把宝刀,舔一块尸斑那样。但这样的想法往往刚闪出来就会被他扼死在脑内。这种想法太丑陋,丑陋到他一看到就会忍不住伸出手掐死,犹如掐死自己的孩子。尽管很痛,但是他会这么做,毫不犹豫。 奢望成真的那一天,岑伤印象极深。那人极漂亮的丹凤眼投过来,把他从严丝合缝的阴影里拽出,用冰冷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似乎把他看得透透的,他的义父放缓了声音,引导他说出内心中最渴求的愿望。 “你最想要什么,岑伤?” 岑伤听过义父叫过很多次自己的名字。“杀了他,岑伤”,“别让为父失望,岑伤”,“你知道怎么做的吧,岑伤”。这样的话,月泉淮说过很多次,但是他从来没有问过他“想要什么”,也是第一次不用命令式的语气唤他。他的义父身形修长,并不能称做硕大,但是他投下的阴影形同一张巨大的网,密切地就着岑伤的轮廓将他收拢捻住。 他几近痴迷地望着,欲望破膛而出般由内至外锯开他的喉咙,缓缓蠕动,吐出一句:“孩儿想要……义父的恩泽。” 月泉淮勾唇一笑,他容貌极好,笑时容质风节下畅,如凝倾一露:“如此这般,那便允你。” 那声音似涌兰霭玉音而势汤汤,似乎能让岑伤身上所有的病症都跟着饥渴、物质恐慌症糅合并发了,他匍匐在地上,犹如三头獒犬,欲望在心底搜括、收购、囤积,反复发作,获得毒瘾般的短暂快乐,把沙漠酿成绿洲。 这样慈悲的恩泽,岑伤无以为报,只能尽力在每一次耸动中全力以赴地回应,顶得那人下身一片濡湿,顶得那裸露的腰部弓一般的拉紧、扬起,顶得一连串愉悦沙哑的呻吟从身下溢出,直至漂亮的眼中水波潋滟,高潮迭起。 他极其喜欢他义父的颈窝,他会忍不住伸出舌头舔舐,留恋埋在其间的温存。湿润、温暖,这让岑伤想到鸟巢,一个舒适、柔软、脆弱、在风雨中又异常坚固的鸟巢。 他们之间怪异极了,却也简单极了。穿上衣服,他们是义父子,是师徒,是上下级。若是脱了衣服,那就更为简单了,rou体交叠,唇抵着唇,舌抵着舌,你拉扯我的腿根,我揉捏你的脊背,他们便成了这样的关系。 当然,有时候并不会分得那么清。譬如在堆积如山形成一整面书墙的古朴书架下,上一秒月泉淮还在低头细读泛黄武学密典,下一秒就同岑伤挨在一起,身躯倚在书架上交叠起来。 岑伤从背后将义父环绕,用yinjing将他贯穿,时而用手掌抚摸后背,时而垂首亲吻眼角。月泉淮被他磨砺出细微火辣刺痛,酸软酥麻的热潮席卷全身,气息紊乱急喘,双手勉力撑着书架支撑,高高翘起的yinjing因义子不停的顶弄而被迫撞在木柜上,虽痛但也爽极。 岑伤佩剑带鞘,原本被插入书架中当作标记,却在他们的不停耸动之中摇摇欲坠,不久便随着一堆古籍掉落在地。 一记深顶之后,岑伤感觉月泉淮身躯微抖,便将手掌在他的背后用力一压,抻平他的身体,纵身上顶的力度前所未有的狠厉。 月泉淮阵阵痉挛了起来,陷入灭顶的潮热之中,露出少有的、不堪承受的表情,他咬唇呻吟,jingye淅淅沥沥地随着后xue的顶弄射出,落在架上,覆在书上,零星地溅了满地。 他吻着义父的后颈,感受下身被柔软的内壁包裹着,满是脆弱颤抖的迎合,有种要被泡皱的感受。岑伤安抚地来回摸着月泉淮的臀部,胸口抵着他衣衫半褪的背。明明是这样占据上风的姿势,他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送入屠宰场的羔羊。 义父一定是在自己的身体里塞入了绞rou用的工具,岑伤想,要不然他怎么会一次进入都觉得是在贡献自己的rou体,灵魂也会随着每一次抽插被那工具绞得稀烂,难成自我? 然而是意识到了这样的事实,他也仍然在叩首感谢义父没有把他绞成一滩不成形的rou沫。性就是这么个东西,一旦开始,即使痛极,也难以停下,直至释放。 更使人感到悲哀的是一次还不够,岑伤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发情的猎狗,明明该是精疲力竭了,可还是不肯甘心,浑身哆嗦着,又来了一次。 这种释放并不是指射精,而是来源于一个更抽象的概念——精神。岑伤很早就意识到了,他的精神远比rou体饥渴,且远比rou体不受控制。追逐似乎是他的本能,靠近即为快乐无限。 岑伤明白,他将永远在追逐的路上,他不是人,也不是什么野兽,只是一具迅速地朝下堕落的躯体,仅此而已。 下坠得最厉害的时候,便是进入月泉淮体内之时。他太渴求这份爱了,以至于每每zuoai时都会想,这份期待——那事儿当真会发生吗?会发生在他身上吗? 岑伤用自己凉凉的手指,去抚摸义父轮廓起伏的小腹,去揉弄身下人那根不自觉在床上蹭动的yinjing,再用自己的yinjing去捣弄他的后xue,一切的一切,都令人心醉神驰、蠢蠢欲动。 月泉淮侧过头来看他,那双漂亮的浅褐色眼睛,闪闪发亮,蕴蓄着激情,他的下唇在微微颤抖,尽管如此,他还是用舌头将下唇渐渐濡湿,带着轻微的鼻音说:“岑伤,用点力。” 岑伤很听话,于是他照做了。他把月泉淮翻过身来,左手按在紧挨着他脖根的肩胛骨上,扳住月泉淮后脑勺,跟自己的脑袋紧靠在一起,就这样,一个粗暴的吻便开始了。 他的舌头先是在下面,将月泉淮的舌头抵上去碰到上颚,接着又翻上来,往下压,然后流畅自如地在牙床的周边和两侧扫了一通,紧接着狠狠地深入,灵活地攻城略地。 舌头窜进口中,唇齿相接,津液交缠。独属于月泉淮的气息在口腔里蔓延,岑伤眼神暗沉,握住了他的臀瓣,狠狠撞上自己的胯。 屁股被大力地撞击,捏着臀瓣的手在上面留下一道道红痕,又疼又麻的感官享受瞬间侵占全身,月泉淮被大逆不道的义子压在身下,敏感点被一下又一下地撞着,连脖子都红了。 岑伤一只手掐住他的胯,一只手握上他的yinjing,撸开包皮,拇指大力揉着的尿道口,激的月泉淮身体轻颤。 月泉淮想要说点什么,但唇舌纠缠之间也只能吐露破碎呻吟,带着nongnong春意,滴水似的。他只好伸手去掰他的手,岑伤却未卜先知一般先放开了,改为往下摸上更为柔软的那处。 他用拳头抵住会阴处细嫩的皮肤,狠狠地按揉,下身也是与之相符的狠戾,重重抽出又顶到深处,用力到月泉淮以为自己要被cao出一道难以愈合的天堑,yin水哗啦啦地留着,比眼泪要多得多。 岑伤收回了揉搓会阴的手,抬起覆盖在了月泉淮的眼睛上。月泉淮鼻子灵,能闻到手掌上那些交合体液的味道,他偏头想躲,岑伤的唇却追上来将他亲得难以呼吸,视线就这样被手掌遮住了,变得半黑不红了。 他没能看到,手掌之上,岑伤两支目光哀伤地荡水。他又一次在这样负距离接触的时刻看到月泉淮的眼睛,蕴含激情,也只有激情。 他的期待落空,渴求落空,空得让他怀疑自己的心是不是早就被挖出来了,以至于狂风呼呼地灌进那洞里,吹得岑伤情不自禁地想要流泪。但他没有哭,他的泪腺功能早已失效,这一刻,岑伤只是觉得果然如此。必须如此。 有时岑伤也会发了疯地想要逃离。但那种想要结束一切、抛下一切的情感,好像还没有剧烈到足以支撑他从已经待熟的一亩三分地上把自己拔起。 岑伤低下头,看见自己分毫未动的脚,看见脚下踏着的、流着牛奶与蜂蜜的土地,便又忘记了自己濒死的感情还在缺少氧气。他倒了下去,蜷缩起身体,想起月泉淮的脸,他弯起的嘴角比三四十杯黄酒下肚还要令人眩晕。荆棘破土而出,画地为牢,似乎只是在不停祈求能在此人身边有一个合法观看的位置。或无形或有形的束缚将身躯裹紧,岑伤一边看着自己流血,一边清醒地知道自己醒不过来了。 他曾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比这更痛苦的时刻了。然而“以为”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横冲直撞,就好像单凭速度便能言之成理似的,就好像能推着他也把那些痛苦跨过去似的,就好像只要足够飞快,那么他就抓不住什么可以质疑的东西似的。更痛苦的概念到来时,岑伤才发现原来自己毫无准备。 少林,云巅之战。 那日岑伤是第一个赶到的。 当时的记忆已然不慎清晰,似乎岑家人都有同一种毛病,过于痛苦的事情脑子便会自动遗忘,即使想起,也只是模糊片段、只言片语罢了。 想起的部分,首当其冲便是月泉淮躺在草地上,血流成河的时刻。它毫无预兆,不讲道理,直直撞进他眼里。 岑伤记不清自己干了什么,似乎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一片模糊,好几秒才聚了焦。按理说,他的脑袋应该思考如何应对,然而如今似乎生了锈,被空白支配了。 岑伤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种姿势冲到了月泉淮身边,一切都交给了本能。他跪在血水中央,不敢去探鼻息,只是伸出手拢起他的肩膀。 他从来不知道月泉淮的肩膀是如此瘦削,正如他不知道为什么人能流这么多血。他们共处的一隅如同地震般在眼前坍动着,有一种液体伴随着震动中在他们之间笔耕不辍,岑伤能感受到那洼黑血将他们之间浸透了,犹如回春之时会南潮霉斑入侵那样,柔柔流动但是势不可挡。 记忆是模糊的、断续的,因此岑伤回忆起来极为跳跃,上一秒他还在宛如抱尸般地抱着月泉淮,下一秒就已经来到了室内,医者忙忙碌碌地进出,绷带缠绕,血水满盆。他在一旁立着,犹如守门的铜制雕塑,反复咽下唾沫,自残一般地让每团唾液都在喉管上挖出疤来。 之后多日,岑伤难以入眠,一闭上眼便是漫天的红,那血抹在月泉淮的唇角上,上扬的弧度,笑起来一般,仿佛有人在他的脸上划出了一个红色的豁口。这种画面使岑伤的夜晚变得艰难,它使他精神压抑,痛苦不堪,醒来睁眼之时,眶里是浸了海水有一点酸枣似的涩。 月泉淮昏迷,岑伤便是话事人。待伤情稳定,他们便启程去了黑山林海。此地毒瘴浓郁,剖腹挖肠似的,一阵毒风扑来,周围的人干咳或咒骂,岑伤习惯以暂停呼吸抵抗尘埃及所有类似尘埃之事,像不打算交代遗言的虫。 接下来是不知为期几何的等待。岑伤挨在池水边看月泉淮,忽然觉得人若是能长久陷入这种昏迷,其实挺好。身体就像看不见的牢房,将灵魂圈起来,一切屏息敛气,一切置若罔闻。 他把他毫无知觉的手攥住,卑微至极地跪地自渎。洞xue条件简陋,地上没铺毛毯,跪在上面又冷又硬,膝盖生疼。岑伤却感受不到一般,把吻细细密密地印在那截白皙手腕上,另一只手自虐般地撸动性器,攥得很紧,速度很快。 岑伤的脑中满是欲色的幻想,他想像把自己全勃的性器拔出来,带出义父后xueyin液,又把yin液尽数送进肠道,很重很深,能把xue口撞出白沫,能把xuerou被撞得艳红一片。 义父那张脸上露出他能想象出的最脆弱的表情,他会抬腿去踹他,他则会伸手按住那只不安分的腿,让那口漂亮的后xue更加暴露在眼底。随着他的大力抽插,他自己射出的jingye会从义父xue口流出来,混着肠道里的yin液一起流到掌心,再流过手腕,像汪洋里一场令人眩晕的洋流。 岑伤狠戾地撸动着自己的yinjing,仿佛要将这个器官当作胸膛中的心脏使劲搓捏,jingye就像是眼泪一样直接从心底分泌出来。他释放在自己手中,牙齿控制不住地在月泉淮手腕上嗑出一点浅浅齿痕。他像狗一样伸出舔着那点痕迹,随着高潮的余韵,又像狗一样发出呜咽。 夜幕到来,迎接他的又是诡谲的噩梦。嘴角带血的月泉淮躺在被牛奶和蜂蜜浸润的土地上,岑伤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盯着他的发旋。那一瞬间,他又变成了断翅的鸟,被漩涡吸走了。浑身的筋骨都在飓风中折断,唯有一颗血淋淋的赤胆忠心在暴风眼中得以完好无损。 控制不住一般地,岑伤俯身跪在了满是奶香和蜜甜的土地上,撩起袍子,将半勃的yinjing贴在月泉淮的嘴唇上。柱头渗出的液体湿了那张淡色嘴唇,润出了rou眼可见的点点水光。他感觉得到自己的呼吸一下子就沉重了,但当月泉淮低眉忍让,毫不抵抗,默默顺从地将那柱身含入之时,岑伤的脸色却惨白得犹如被狠狠扇了个耳光。梦醒了。 这种梦很可怕,他曾将掐死扼死的孩子在梦里复活了,那么丑陋,那么扭曲,它尖叫着:这明明是你最真实的想法!这明明是你最想做的事!这是你的本能!好生凄厉刺耳,似乎能叫破耳膜。岑伤在梦里一遍遍地把它掐死,一遍遍地看着它的生命如雏鸡一般在自己的掌心里偃旗息鼓,一遍遍地剜掉心底的某一部分东西。真疼啊!可是他必须这么做,即使鲜血淋漓。 当然,月泉淮醒来之后,岑伤就再也没有做过类似的梦。似乎一切又回到了正轨,开始按部就班地往前流逝,勤恳工作。嘴角带着血的月泉淮消失了,和丑陋事物一同消失的还有曾经无法抑制兽欲和jingye,但被奶油和蜂蜜浸润的土地还在,荆棘还在,岑伤还在。 狂犬病隐藏起来,那些是是非非的种种心思全染缩进了心底,岑伤又开始变回自己,变回似是而非的自己,残缺但正确的自己。 来到洞口的时候,月泉淮的声音首先流淌出来,像森林里某种的鸟鸣,悠长音色。岑伤顺从地走进去,摘下斗笠,抬头时忽感温泉袅袅白雾扭曲,那是因为月泉淮在流动的光影中笑了起来。 年长者抬起手,唤岑伤过来。他们很自然地亲吻,很自然地zuoai。月泉淮的手搭在岑伤线条修长流畅的肩颈上,手指修长,捏在他的后颈上,狗绳似地拴住他。他贴在他耳边说话,尾音绵长,像吹泡泡,一个一个破掉,荡出水做的沫点来。 月泉淮微喘着气,他双手按在岑伤的胸膛上,慢慢吞下硕大的凶器,又一点一点把它吐出来。每日被池水浸透的身体格外敏感,后xue被填满以后,月泉淮身前的yinjing也扬起了头,随着动作在水下摆出令人遐想的波纹。 他如天鹅引颈,吐出呻吟,又被义子叼住凸起的喉结,尺寸颇大的孽根撑满下体,疯了似的来回做弄,鞭得他酸软无力,源源不断地向外吐汁。yin靡的rou体摩擦声不断回荡,每一次撞击声都伴随着汁水淋漓。 岑伤俯下身来,将自己的胸膛贴上他的胸膛,两颗心一同隔着皮rou震响,环成了一个似是而非的拥抱。 他每一下都进得极深,浅浅拔出,紧接着又再入嵌入。先前的经验在提醒他敏感之处在哪儿,于是便稍稍移动,重新cao入到另一个角度之中,狠狠碾伤那处凸起软rou。 月泉淮被那一撞送入云端,泄出一声长长低吟,修长身躯紧绷如弓,将入侵异物紧紧交缠。 一时间眉峰攒起,年长者夸赞道:“不错......继续。”话未说完,腔体内又被磨砺,泛起阵阵快意,岑伤将他翻身压在池壁上,俯身压入,顺畅无比,深埋律动,漾了满池的波纹。 在次次能碾过敏感点的前提下,岑伤每每以毫厘之差,入得更深一些。这是一场漫长的侵入,终究以一记狠厉顶撞,宣告尾声。全根重重杀进腔体内,最为纯粹的快意冲刷神经,激得月泉淮脚趾蜷缩,哑声尖叫。 岑伤掐着月泉淮腰的手停下了,转而抚摸它,上下摩挲。他侧头蹭在月泉淮耳边,似乎想说什么,最后也只是发出一声“嗯”。 单音节,不知道是在呻吟,还是在作答。其中单字之意犹未尽,仿佛有什么话呼之欲出,最后断成半截。他敛了敛眼,加重力度,粗暴顶撞,把月泉淮cao得哽了一下,气息紊乱,说不出话来,变成了只会张嘴喘气的下流生物,梦里染血的嘴角在现实里却狼狈地流下唾液来。 这一刻他再也不似那仙人模样了,月泉淮微张的唇间流着水,眼睛也流,屁股也流。在岑伤肆虐闯入,凶悍顶磨下,义父那高高翘起的、尺寸也颇为壮观的孽根也跟着流了水。 水里多少有阻力,于是岑伤将他一举,推到了岸上,自己也倾身向前,追逐猎物似的,把yinjing狠狠插回那口湿润的xiaoxue。 粗壮的性器深埋入体,岑伤挺着胯,在月泉淮的体内大力抽插,roubang一下重过一下地摩擦肠道壁,碾过月泉淮体内的敏感点,激得身下人无法抑制地绞紧了下体,散乱的发丝半遮半掩的脸上泛着热气腾腾的粉红。 前面的性器激动地直跳,月泉淮咬牙忍耐,后xue传来的酥麻感直逼神经末梢。义子的yinjing在他身体深处开凿,cao穿他、cao破他,灼热粗硬地在自己体内猛力进出,耳边充斥著的都是伴随着黏腻水声的rou体撞击。 月泉淮的身体软倒在地上,几乎使不出力来。被撞得难受了,他便双肘撑著地面想要扭过身来,尖薄的脊椎骨在流畅而富有力量的肌rou层之下是一排随波逐流的可怜木筏,和胳膊押成一个并不牢固的、锋利的三角形。岑伤不给他起身的机会,从背后覆上去,猛然插至深处,撞得他眼角泛出微红,“嗯——”一声又趴回了地面。 岑伤垂眸看他,月泉淮眉毛蹙起,似乎在用尽全身的力气来抵抗快感,他摸上他的大腿,感受到他高潮发抖的频率。义父的xiaoxue吸得紧紧的,一次次收缩,又一次次被自己的yinjing顶开。 他再一次感受到那股能把人吸到死亡的绞紧。他的义父着实是在榨干他的灵魂,多么慈悲的恩泽,多么险恶的用心。岑伤俯身亲吻他的后颈,下身耸动,硕大的guitou挤压着xiaoxue,一下顶到底,把全身的温度泄在腔体里。 他喘着粗气翻身下来,侧躺在月泉淮背后,虚虚地靠着,伸出手勾上义父的一缕黑发。也许是累极,月泉淮并没有出声阻止义子堪称逾矩的举动,他打了个呵欠,把头枕到他的臂弯里。 岑伤知道性事所带来的高潮并不像他一直告诉自己的那么愉悦,更多的是来自于这一行为所蕴含的占有概念。 占有,多么遥不可及的意蕴。jingye喷发射满腔体时,就犹如未开化的野兽在领地上撒尿,只有通过这样原始的行为,岑伤才觉得自己能堪堪触及这一意蕴中的边角含义。 岑伤的指尖卷着月泉淮的发丝,只觉得这温泉确实好生闷热,热到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可怕压力将他的思绪愈逼愈窄,将他的言辞愈束愈紧。他几次开口,但那些话都在触及月泉淮已经阖上了的眼时,化成了燃灰,只能一点点咽下。 他将发丝放在唇边吻了吻。这一刻岑伤突然恍然大悟,原来他越爱越深的原因其实非常简陋单薄:他其实是一只流浪了很久很久的狗,有一天他咬上了一根rou骨头,他这才想起他自己是条狗。 他将月泉淮清洗好,一起躺到榻上睡了。 梦里,吹着雪一幅寒花晚节的水墨画,牛奶与甜蜜浸润的土地上初生绿意,草根吸吮雨水,欣然成长,开一片野花回报他的泪。 残阳落下,埋入地面,深深的潭水之中,岑伤启动了每一趟入世皆须携带的任务,自行填写密令:付出所有,甘之如饴。这密令成了他的手铐脚镣,耻笑着他的贪念。那又如何?甘之如饴。 醒来之时,只剩他一人。岑伤揉了揉太阳xue,起身往洞外而去。刚到洞口,就发现洞外晨光照射,晨露水珠幻变成红珠、橙珠与靛蓝,闪闪换色,月泉淮半披着外衫,立在洞口处,如一偶发的光影。 岑伤开始慢慢倾斜视线,推近、移后,贪婪地想要探测义父的各种美好。 好一会儿,岑伤的眼睛才终于找到一个观望的姿势,定格,然后不可避免地看到光的体温。人、气流、距离与物体质感,共变产生多层交叠。义父那几缕白色发丝被这样的光影晕成金色,而某一瞬,岑伤似乎完整地融入月泉淮一百多年的人生,没入潮浪里。 大海深处,逐退残阳,正在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