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杏】门当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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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小孩子不懂事乱写的。 小大夫杏花君的神奇冒险。 我挖!我挖! 右位视角,伪原剧向。 剧情毫无逻辑总之就是很怪,有种乱七八糟的美感。霓霞之战和阎王鬼途的线索和细节由作者自己整理和询问群友,如与原剧有出入请勿攻击作者。 【好雨知时节】 最近阴雨连绵,街上不常有人走动。偶尔有几名稚童卷着裤腿出了家门,三五成群凑在一起去踩地上的水坑。坑底的泥爬上裤腿,免不了被母亲责骂,抄着扫帚便追着小童打,围着院里的水缸团团转。 杏花君刚刚来到这里,并不熟悉南方天气,来的第二天便感了冒。正在药房煎药,便看到师父幽冥君推开门进来,他抖了抖水珠,将伞靠在墙边,道:“杏花,拿上药箱,跟为师去一趟大府上。” 娇姨在屋中嗔道:“才刚来到这里,便忙着里跑外跑,你究竟是来避风头的还是来这里发扬医术的?” 说罢,便扬声命杏花君先把药喝了,这才将已经准备好的药箱递给杏花君。娇姨又为他披了一身,这才放人离开。 杏花君来这里的第一天便听说这里虽然地方小,但最南边的地段建着一处大府,门口挂着没有题字的空白字匾,整日不见几个人外出,但据说府中住了京都贵公子的夫人——据说那夫人身体不好,贵公子便将她送到南方修养。又有人说那府中住的是几年前的一名逃犯,身强力壮,某夜有人看到他出府杀人来着…… 但府中具体住的是谁,没几个人知晓,皆将嘴巴闭得严严实实。 如今杏花君跟在师父后头,打着伞往前跑,心中惊喜又紧张——那大府在他心中已然是覆盖层层面纱,此时即将揭开内里真面目,说不激动是假的。毕竟才来到这里几天的小郎君一举窥探了最大的秘密,这事能吹好几天呢。 大府的大门开了一条仅供一人出入的小缝,一名老者拄着拐棍站在门口,一旁是打着伞的青年。那青年梳着马尾,一张脸端端正正,看着严肃极了。见到师徒二人赶来,紧皱的眉头这才送开一些,朗声道:“可是掌生握死幽……” “闲话少说,”幽冥君合了伞便扔在一旁,面上掺了兴奋与焦急,“快放我进去!再晚几刻你家夫人可就没救了!” 那青年疑惑得“啊”了一声,又为幽冥君让开一条道,见对方扯着老者带路,他这才对跟在后头的杏花君道:“谁告诉你这府上住的是……是女人?” 杏花君奇道:“外界都是这样传的,难道这里住的还是凶犯不成?” 青年沉思片刻:“这里关着的确实是凶犯……当朝外戚就是他亲手下的斩头令。” 杏花君拿着伞的手一顿,他抬起头看了青年一眼,快步向前跑去,边跑边对早就没了影的幽冥君喊道:“师尊!师尊快回来这单不能接……!” 可惜他慢了一步,幽冥君已经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杏花君看到一名侍者端着盆血水从屋中走出来,倒在院外的花圃里,心道可是糟蹋了一院子的花。 随后走入屋内,便是一股血腥味将他顶出了屋子——那味道十分新鲜,杏花君甚至能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热气。 他伸手挥了挥四周的味道,这才进入屋中。一扭头便看到一身织金仙鹤墨绿长袍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床榻的罗帐散下来,杏花君看不清楚其中场景,只看到一只瘦得皮包骨的手伸出来,那手指尖连带指甲盖都是黑的。 杏花君心中清楚,这是中了毒。 依这呕血及皮肤状态来看,应该是师尊念叨了半年未解的夭寿毒——怪不得师尊兴奋得像快饿死的猎豹,这里就有现成的病患案例在这里,是个医生就要兴奋半天。 杏花君往前凑了凑,想要看清楚那只手具体是什么样的,正屏着气要细细观望,便听到帐中人道:“这毒可是无解?” 幽冥君笑道:“世人皆称我作‘掌生握死’,如果不能把你这毒解了,那招牌岂不是就要砸了?” 说罢,他又命杏花君走上前来,心肝似的捧着那只手给杏花君讲解了其中症状,又开了几个稳毒的方子。 随后招招手让杏花君凑过来,低声在他耳边让他去娇姨的床头柜中取几粒药丸,千叮咛万嘱咐这是解毒的关键。 杏花君拿着纸笔认真记下,抬起头时看到帐中一张模糊的人脸。 那脸过分苍白,但难掩容貌俊美异常。他收回了手臂,微微坐起身靠在羽绒枕上,衣襟上还沾着一大片未干的血迹。 他看着杏花君,轻轻点了点头,随后闭上眼睛,似乎是累极了。 不知道是不是杏花君想的太多,面前的人明显与他一同的年纪,但他在对方的眼里却看不到一点求生的动力。 “快拿上药箱回去,若是你娇姨问起什么,你只说一切等我回去解释。”幽冥君在一旁催促道。 杏花君“哦”了一声,扛上药箱要出门,又突然转过身对床榻内的人喊道:“我回来时带几块桂花糖,你要不要吃?” 帐中人没有回应。 【当春乃发生】 杏花君背着药箱回去的时候,在摊上买了几块糖,剥了油皮纸便看到内里晶莹剔透的糖身,每块糖中央放着一片花瓣——杏花君来到这里后便十分喜欢吃桂花糖。他又摸了摸路边的幼犬,这才上了大府的台梯,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的人喝了熬好的稳毒汤,症状缓解了不少。杏花君将药箱交给蹲在药房点火的幽冥君,问他需要帮忙吗? 说来也怪,这药炉下的火仿佛与幽冥君犯冲,他几乎很少能将这火点燃,回回都要靠杏花君或者妻女帮忙。这次老头终于犯了倔,怒道:“半个时辰后如果我还没有点好火再叫你过来!” 杏花君乐得看师尊笑话,便应了一声后出了药房,一路去了那病人在的屋子。 方才在门口等人的老者已经不在了,只剩下青年还站在门口。见到杏花君过来,朝他伸出手。 杏花君疑惑道:“我没有拿你的东西。” 青年道:“糖。” 杏花君懒得与他纠缠,便从荷包中取出一块放在他的掌心。谁知对方一把拿过了他的荷包,还顺便取笑了一下他的荷包女人味十足,这才推开门进去了。 杏花君道:“诶,让我进去!” 青年道:“那不行,大……公子交代的,除了看诊的大夫外谁都不许进。” 杏花君道:“我也是大夫。” 可惜没人搭理他。 过了一会青年走出来,将空了的荷包塞回杏花君的手中,道:“你这糖太甜了,下次记得去林伯的摊子上买。公子喜欢吃不甜的。” 杏花君怒道:“吃就算了,还把我的糖都吃完了,还对我的糖指指点点,这算什么事?再说了世上哪有不甜的糖,这还算糖吗?” 青年道:“明明是你要给公子带糖的,你不要在这里混淆是非,快走快走,别打扰公子休息。” 于是杏花君踹了一脚旁边的房柱,忿忿离去,去给师尊点火。 似乎是天气太潮了,杏花君也忙活了好一会。他将着了火的棉花塞进火仓,感觉耳边嗡嗡作响,便坐回小马扎,将穿出来的长袍提起来一起系在腰上,又挽起裤腿,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听幽冥君念叨。 老头喜欢碾药的时候东扯西扯,说他这几天不能离开大府,让杏花君回去的时候跟师娘说一声,又说那个病人虽然瘦得皮包骨但能看出来是个读书人,手掌有茧但是不厚,再捏脉象能探得出来,这读书人不简单,身上好几处旧伤。 杏花君道:“师尊,娇姨好像说过,和京都有关的事都不要管。” 幽冥君将一味药放在手边,拿着湿布擦了擦手:“一味去避也没什么盼头,不如直接硬碰硬,不论是输是赢,心里都好受一些。” 徒弟往火仓里塞了几根火柴,沉默良久,他又问:“要告诉娇姨吗?” “纸包不住火,”师尊缓缓道,“但能拖就拖,别让你师娘担心了。” 于是杏花君又抽空回去了一趟,看到刚刚回来的师妹茹琳。母女俩正亲昵地坐在一起聊些什么,看到杏花君进门,少女笑道:“娘亲刚刚还对我说,爹和师兄都是不知道着家的主,刚说完就回来了。” 杏花君拿着从衣柜里翻出来的衣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娇姨便明白怎么回事了,她问道:“你师尊跟你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杏花君摇摇头,回了一句“没有”。 少年人不会藏心事,担心再待下去要露馅,只对娇姨报告了一些不轻不重的事情便匆匆离去了。 出了门,杏花君又心想反正自己只是去打下手的,只要有师尊在,那个读书人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他又想到那个仆从模样的青年说的林伯,便一路打听去了一趟。 方圆百里姓林的极少,因而杏花君很快就找到那位老伯。只见他坐在摊前,见到杏花君过来,问他:“小公子,要买什么?” 杏花君看了一眼老伯的摊子,并没有看到有糖卖,迟疑道:“老伯,你这里卖桂花糖吗?” 林伯掀起眼皮看了看杏花君,狐疑得小声说了句什么,又转过身在箱子里翻找了许久,掏出一块糖来:“今天客人来的多,我这里只剩一颗糖了,不收你的钱,把这颗糖带走吧。” 杏花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感觉到一滴雨水砸在他的头顶上。林伯匆匆收拾摊子道:“要下雨了,小公子要是没事就快回去吧。” 他刚才所说的“带走”仿佛只是随便一说,杏花君看着林伯背上箱子快步离去,全然没有一个老者该有的年迈,心下便开始起疑。又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糖块,仔细捏了捏,又放在鼻尖嗅了嗅,并没有察觉什么不妥。 雨势渐渐大了,他只好将糖放在布包里,抱着衣物跑回了府上。 侍从早就在门口等他,见到蓝衣青年跑过来,对他伸出手道:“拿来吧。” 杏花君拍拍衣摆尘土,对侍从挑眉道:“让我进去,我要亲自交给他。” “哎——你这人,”青年皱起眉头,又妥协道,“好好好。” 杏花君第二次进了那间屋子,血腥味少了不少,其中还掺了一些药味。杏花君从布包里掏出糖块,放在床榻前的小桌上,撇了一眼乱七八糟堆起来的书籍,点评道:“屋子太黑了,你这样看书,迟早要瞎。” 书籍多是一些兵书什么的,其中还夹了几本风情俗本,杏花君见对方不回答他,又挑起眉头道:“师尊说你中的毒并不影响行走。” 说罢,他便将屋中的窗子全部打开了。又走回去吹灭了蜡烛,伸手便去掀床榻的垂帐,口中缓缓道:“在黑暗中待得太久了有碍心情,对你的身体疗养也有害,不如每天出去走走,你要是不愿意,我也可以抱你出去……” 杏花君道:“啊。” 被褥中的人可能也没料到杏花君去掀他的垂帐,刚刚用胳膊撑起上半身,伸手扯住半截垂帐想要挣扎一下,谁知对方先他一步掀开了。 杏花君后知后觉地想:还好不是姑娘家。 面前的人较他年轻一些,但眉宇之间俨然可见忙碌之气,这段时间被毒药折磨,倒是更让他看起来生无可恋,几乎下一秒就要断气了。 杏花君道:“你让我去找林伯买糖,但他不卖糖。” 青年人的长发散下来披在胸前,眉间还点着一颗晶莹,眼睛微微眯着,看得杏花君心中颤抖。他缓缓道:“但是你买回来了。” 【随风潜入夜】 杏花君猜的没错——或许对方也没打算瞒他。这座大府住着的那位经常不出门的人就是这个青年,这个青年叫策天凤,比他小几岁,脾气冷漠无情,说起话来不饶人。虽然师尊为他解了毒又开了药疗养,但杏花君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点生气。 师尊在解了毒的第三天便被娇姨上门抓走了,杏花君拿着药方站在府门口,看着师尊被师娘拧着耳朵拎回去,心道师娘太可怕了,以后绝对不要娶这样的老婆。 ——但他是决计没想到,自己后来会活成娇姨。 策天凤是京都来的,是个官——这点在杏花君看到他挂在衣架上的官服时就猜到了。但他对官员衣饰穿着没有太多了解,不懂这身衣服是多高的品阶。 他在心里细细琢磨了一下,思考自己在京都时听说到的官员名字中,似乎没有这个名号叫做策天凤的,应该是个不重要的官员。 但这些和他没关系,既然师尊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想救策天凤,尽管师尊被师娘带走了,但照顾还要继续,杏花君留下来便是照看策天凤恢复期,观察有没有后遗症——府里没几个能用的人手,天天跟在策天凤身边的青年叫做比鹏,据他说曾经是上过战场的。在杏花君眼中这人毫无细心可言,叮嘱要买的药材是哪样哪样,他都能买错。 杏花君摇摇头道:“在师尊眼下,像你这样的,早就被赶出师门了。出门千万不要说和我认识。” 比鹏道:“我又不是学医的,更何况我为什么要说和你认识,你算什么人物?我用得着认识你吗?” 策天凤坐在远处的石桌旁,一只手拿着书,远远撇一眼还在拌嘴的两人,拿起那块桂花糖,慢条斯理地撕开油纸,展开,里面的字迹潦草,梗概了京都形势:战乱暂平,皇子大胜,正往大府赶来。 策天凤低下头将油纸交给走过来的比鹏,让他清理掉这张纸,刚好将糖块也扔了,便抬起头看到端着药碗过来的青年。 杏花君将药放在策天凤手中,示意喝药,随即听到对方道:“大夫,俯下身来。” 杏花君自认为见过不少容貌勾人的人,不论性别。他微微俯下身,嗅到一股药味从面前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睥睨的,冷冽的,疏远的。杏花君看到那只手——捏着一块桂花糖,轻轻捏住他的下颌,随后糖块进了他的嘴。 “杏花,你走神了。”青年人还是那副坐姿,面无表情地看着杏花君快速直起上半身,面色由红变青又由青变红,将吐不吐,支支吾吾说出一句“不要叫我杏花”,声音铿锵有力,可惜步伐太乱,情绪都写在仓皇逃走的背影上了。 比鹏收拾完纸条,看到大人捏着下巴沉思良久,又问他:“这张脸很好看吗?” 比鹏难得被恐吓,他往后退了两步,欲言又止良久,心说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策天凤的脸蛋很漂亮。这似乎是大家公认的,除了他的文采和能毒死人的嘴巴,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的脸,他的身段,他的气质。 像神仙,像露水,总之不像能留住的一切东西。 经过杏花君这半个月的调养,至少气色少了很多,看起来不是风一吹就能飘起来的程度。 可惜心病无医,大好年华的青年人瘫在躺椅里,毫无生气可言,这让杏花君想起另一个住在神蛊峰的人。他心想这两个人应该有话聊。 某日杏花君严肃得把比鹏赶了出去,关上院门,双手交叉坐在策天凤对面,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是哪里来的。” “哪里。”策天凤缓缓道。 “京都。”杏花君道,“你是做官的对不对?” 策天凤简短的点点头,算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杏花君皱着眉头欲言又止,心道还好师尊离开的早,不然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 …… 就这么蹉跎着,就恍惚入秋了。杏花君在某日清晨连打三个喷嚏后进屋加了衣服,端着药碗推开隔壁策天凤的门便瞧到屋中对坐两人。 左边正是策天凤,右边的红袍青年他不曾见过,眉目俊美,举手投足有股贵气。 二人停止谈话,齐齐向门口看来,盯着杏花君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扭头咳嗽一声,将药碗磕在桌上,道:“喝药。” 青年去看策天凤,对方则是点了点头。 于是青年对杏花君道:“多谢,请先离开吧。” 杏花君指着药看着策天凤道:“趁热喝。” 策天凤道:“杏花,记得关门。” 门关上的一瞬,屋中重重黑影收回佩剑锋芒,重新隐入黑暗,恍若屋中仅有二人,仅谈论平常事。 大府很少有人进入,杏花君倒是对屋内那位公子好奇,但和策天凤有关系的人说不准不是什么好惹的,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又待了接近半月时间,杏花君为了观察这位标准病人并写笔记,学烹饪学园艺,足足将策天凤养胖一圈,至少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杏花君盯着面前的青年,很有成就感。 这么想着,情至深处,他又凑过去搂住对方的脖子,一屁股坐在石桌上,贴着对方的脑袋笑道:“你还是我第一个真正上手的病人,这么看来我的医术学的还不错呢。” 策天凤低着头看书,比鹏端着杏花君做的鸡腿路过,嗯嗯道:“你小子医术怎么样我不清楚,但厨艺绝对十分。”说罢,他竖起大拇指,对杏花君眨巴眨巴眼睛。 至于那名红袍的青年,杏花君并没有多去理解,他连对方的名字叫什么都不清楚——他的屋外有太多的侍卫,除了策天凤还没见谁能进去过,比鹏也不能。 茹琳在门外等他,接过杏花君的包袱,笑道:“师兄辛苦啦。” “哟哟哟,师兄,小师妹,”比鹏在旁边起哄。 小师妹抱着包袱阴恻恻看了一眼比鹏,对方瞬间噤声。 杏花君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书籍,交给策天凤,很用力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以后我不在,也要好好吃饭,这是我整理好久的食谱和药方,交给你了。” 策天凤默然,他看一看杏花君,又看一看手中的书籍,似乎是欲言又止,看着杏花君远去。 街上有人走过,谁也没见过京都大官的真容,谁都不认识谁,只好奇这间大府竟然在今天开了门。互相打了招呼,有人抬头看天,说要下雨了。 杏花君被窗外的雷声吵醒。睡眼朦胧中他披上外袍推开窗户,没有点蜡烛,借着月光,屋外银霜闪亮,一片薄薄的白光晃了杏花君的眼。 ——阎王鬼途! 突然清醒的大脑促使杏花君缓缓向屋中退去——现在他无法判定屋外究竟有多少人,盲目冲上前就是送死,最好的办法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那师尊他们呢?他们察觉到危险了吗?或是已经…… 还没继续往下想,杏花君看到一簇火苗自师尊屋中冒出,这是离开的信号。 阎王鬼途的首要目标自然是师尊幽冥君,此时见屋中着火,纷纷向屋中走去,趁此间隙,杏花君快速解决了几个围在门口的杀手,一手持刀退至床边。 “不好,此人要跑!”有人呼喊道。但为时已晚,杏花君一脚踹上床底暗格,隐藏在墙壁中的火折迅速点燃房屋,与此同时他的脚下出现暗道。 跳下暗道之际,杏花君听到头顶轰隆一声巨响——屋中的炸药被引爆,房屋废墟掩埋他的退路,没有人找得到那条暗道通向哪里。 来不及多想,杏花君迅速与师尊师娘回合,掀开遮盖暗道出口的茅草之时,满天高林,箭影如光,螳螂捕蝉。 退路没有了,杏花君手心捏住冷汗,他来不及多想,迅速转身回了暗道,只能等阎王鬼途撤走——可他们没有得到目标,什么时候会撤走? 显然幽冥君也想到这一点了,他只沉默半分,将一物交给了娇姨。 是福不是祸,幽冥君看向茹琳,只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即转身走出暗道。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像若干年前,医者踏入阎王鬼途,又离开阎王鬼途,所谓背叛,所谓追杀,所谓对抗。 幽冥君张开双臂,身前是阎王鬼途。 有人走过来,幽冥君看着来者,缓缓道,许久不见,徐福。 对方道,多年不见,万济医会的创办者,阎王鬼途的背叛者。 【润物细无声】 策天凤要离开这里了。 他站在门口,看着比鹏驾马回来,对他摇摇头,意思是人没找到。 比鹏道:“那里着火了,屋子全成了废墟,大概是……” 他欲言又止,看了一眼策天凤,缓缓道:“以后清明节我会给他烧纸的,你要不要一起?” 策天凤瞥了他一眼,没有对这个问题做出回答,大概是无语了,遂转身上了马车。 杏花君在带着娇姨离开时受了伤,娇姨几番哭泣晕厥过去。三人一路奔波不敢停歇,又淋了雨,在他找到能落脚的一处破庙时,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 茹琳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盖在娇姨身上,又四处找了几根还算干燥的树枝,在落了灰的佛像前拜了几拜,生了火才看到,杏花君已经扑在地上不动了。 小姑娘不谙世事,不过才十几岁年纪,哽咽着喊了几声师兄,将人拖到娇姨身边,又从怀里摸出仅剩的一瓶药丸,不管三七二十一往杏花君嘴里塞了几颗。 杏花君伤得严重,伤口感染又发烧,病来如山倒,他很久没有这种状态过,烧得嘴唇干裂,迷迷糊糊他梦到策天凤塞进他嘴里的那颗糖。 杏花君想说别塞糖了给点喝的,可是话没说出来,他呕了血,沾在衣襟上。 娇姨为他施针,可无论如何烧褪不下去。生病的人浑身敏感得可怕,只是针尖扎进去,就能痛得心脏抽搐。茹琳取了屋外的雨水烧开,喂进杏花君嘴里。 然后雨停了,有人站在庙外喊:“夫人,这庙里有人呢!” 杏花君被人抬上马车,车厢里坐着一名貌美夫人,小腹隆起,已有身孕。 那夫人道:“快去医馆。” 堂堂大夫,被人送进医馆救命,可笑。 但终归是受了恩惠。杏花君清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听这里是哪里,他昏厥了四日,此时屋外已经漫天大雪,厚厚的白雪压在树枝上,茹琳推开门,手里端着一碗饺子。 这里是羽国的京都,将他送进医馆的夫人是当朝一位将军的挚爱,杏花君算了算日子,临盆大概是在明年开春。 当初阎王鬼途盘踞在京都,幽冥君退出组织又建立万济医会后便疯狂追杀,直至幽冥君一众悄然离去退隐,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 ——大概是孽缘吧。 现在京都的势力被大洗,阎王鬼途早已不知道又到了哪个根据地,至少杏花君可以肯定,留在这里会比较安全。他的伤口还没有好全,茹琳和娇姨也需要时间收拾一下。 谁也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杏花君某日外出去了医馆,取了安胎的药方,自将军府出来,听到不远处有人喊,大人回京,行人避让! 避让的意思就是注意别被马踩扁,杏花君随着人群挤到一边,一扭头便看到一辆马车缓缓行驶而过。车帘被风吹起一角,露出车厢内的青年,整齐的衣襟,苍白的脸。 像琉璃的眼睛隔着车帘看过来,倒映出穿着蓝色袍子的年轻医师,他们皆从对方眼底看到一丝惊讶。 杏花君后知后觉的想,好不容易养好的人,才离了几天,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又瘦了? 比鹏骑着马从旁边冲过来,马蹄声极大,将杏花君从一片沉默中震醒,他转过身快速离去——或许师尊说的是对的,远离这些人这些地方,会少很多麻烦。 又修养了几日,娇姨身体好了利索一些,她将幽冥君离去前交给她的物品给了杏花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