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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男主提剑上门了 第33节

    青铜则是皱了皱眉,她做机关的手法,为何有些像他们宗主芦问鼎?

    她在算筹上一按,两根算筹拼接,又变成了短剑模样,众长老都以为奇巧,正想评时,青铜道:“等等。”

    他指了指剑身,“这剑上有瑕。”

    众长老一愣。

    他们纷纷聚精会神看去,不仔细看发现不了,这剑身上,竟然有一道裂纹。

    “还真是。”

    “可惜了,有此瑕疵,便算不得好剑了。”

    “想必是炼器时对灵火的控制力不足所致。”

    “怎么可能?”沐闲闲不可置信,反复看了看,那裂纹确实存在。

    可这怎么可能呢?灵剑出炉时,她曾反复确认过,剑身完整并无半点瑕疵,为何会突然冒出一条裂纹来?

    只听青铜无情道,“身为炼器师,最忌炼制灵器有瑕疵,这把灵剑,我只能给下评。”

    几位长老也惋惜道:“若没有这条裂纹,此剑可得上评,但有这道纹,便只能得下评了。”

    她百思不解时,众长老已给出五个下评。

    她是最后一个出场,品评已经结束,如此一来,炼器大会魁首便归了那位得四个上评的炼器师,沐闲闲只得了个末等评价。

    众人一阵哗然,人群中,凌云意也忍不住皱起眉,灵剑怎会有瑕?

    此时,沐闲闲已经从台上走了下来,她拿着自己炼制的那把短剑,神色困惑,她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当她走出会场时,场外围观的炼器师们可算等到机会了,纷纷哄笑嘲讽起来。

    “快看,末等炼器师来了。”

    “就知道她之前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其实根本没什么实力。”

    “十天想炼成灵剑,根本就是不自量力。”

    “没品级的炼器师就是废物,这下总算是原形毕露了。”

    忽而剑意一凛,众炼器师吓得纷纷噤声,凌云意手中剑刚抬,沐闲闲拉了拉他的衣袖,冲他摇了摇头:“咱们回去吧。”

    凌云意收了剑,“好。”

    青铜不动声色看了一眼他们离去背影,想要借炼器大会扬名?也得问问他同不同意。他可不想在这关键时刻,还让沐闲闲的名声传扬出去,白添些波澜,她失意而回,不惊动其他人,是最好的结果。

    两人迎着夕阳往回走,沐闲闲一路没说话,凌云意只当她很伤心,想着该怎么安慰她,回到小院门口,她脚步一顿:“不对!”

    “怎么?”

    “阿意,我很确定,灵剑出炉时完好的,没有任何裂纹。”沐闲闲道,“这一路我将它放在灵器匣中,匣子放在储物戒里,没被任何人碰到过。直到我将它拿出来,摆在众长老面前……”

    凌云意听得认真,她原来并未丧气,而是在思考哪里出了问题。

    “一般来说,灵器匣是由炼器师自己打开,可我的匣子是青铜打开的。”沐闲闲回想那时画面,“他边和我说话分散我的注意力,边碰了匣子,恐怕就是那时他对灵剑动了手脚。他有元婴后期修为,又是八品炼器师,悄悄动手,在场其他人都比他修为低,谁都发觉不了。”

    凌云意道:“他为何要这么做?”

    “不知道。”沐闲闲皱起眉,越想越觉得不对,“从一开始,我就觉得青铜对我的态度有些怪,初评时,他听说我姓沐,就问我‘是哪里人,爹娘可还在’,这话问得奇怪,难道他认识我爹娘?”

    她看向凌云意:“阿意,我想回炼器大会会场,搞清楚这件事!”

    她刚说完,忽觉视线一阵模糊,不由伸手扶了下篱笆,紧接着,意识也越来越混沌……

    “怎么了,不舒服?”

    她听到凌云意担心的问话,想要回答,张了张嘴,一时竟然说不出话,站也站不住了,人往后一倒。

    “沐闲闲!”凌云意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了她,沐闲闲只感觉意识好像沉入了泥潭,怎么挣扎都只是在越陷越深,眼前阵阵发黑,她紧紧抓着凌云意的衣袖,声音接近呢喃,低不可闻“后背,好烫……”

    话未说完,人已晕了过去。

    “沐闲闲!”凌云意神色一阵惊慌,沐闲闲软软躺在他怀中,四肢发软,意识全无,就像是失去灵魂的布偶娃娃,任由他摇晃了几下,一点反应都没有。

    “哎呀,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白及,快救她!”

    小院外,溜达溜达过来访友的白及还没搞明白情况,就听凌云意喊了一句,连语调都有些失声,认识他这么年了,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样?????惊慌失措,白及也不由紧张起来,“快进屋,我来看看。”

    房内,凌云意动作轻柔把人放在了床上,白及赶紧催动木灵气,查探她全身。

    凌云意站在一边紧紧盯着白及动作,连自己都没察觉到,握剑的手已经因紧张而用力到指节发白。

    “她身上并无外伤,内腑丹田也没有受伤。”白及细致查探,“灵识亦没有受损迹象,奇怪了,她为何会昏迷不醒呢?”

    “刚才昏迷前,她说后背很烫。”

    “后背?”白及道,“阿意,你将她扶起来。”

    凌云意坐在床边,将人扶起,拨开她的长发,白及道声得罪,以灵气划开了她背后的衣领。柔软布料向两边分开,露出后背白皙肌肤,两片蝴蝶骨中间位置,一朵红色曼陀花印记映入两人眼帘,那朱砂红的线条勾勒花瓣,衬着如雪肌肤,本该是一幅绝美画面,但这朵花却透着妖异和不详,令观者不寒而栗。

    白及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这东西诡异,似乎是某种术法。”

    这图案他见过的,凌云意心中一沉,语气冷得如冰一般,“傀儡咒术。”

    第37章 三个时辰

    白及十分惊讶, “阿意,你知道这种术法?”

    凌云意灵识扫过全屋,一抬手, 将沐闲闲放在窗边那本《机关术要诀》取了过来, 翻到末页,有一段就是介绍傀儡术的, 白及凑过去看。

    “傀儡术, 将活人变成傀儡,身中此术者,如同机关人偶, 失去对外界感知,变成任由施术者cao纵的傀儡。”白及倒抽一口凉气, “好恶毒的术法。”

    再看旁边, 正是那曼陀花的形状,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注释:“中此术者, 隔日身上浮现曼陀罗花印记, 花瓣日增一瓣, 十日后,曼陀花盛开, 活人将彻底变为傀儡。”

    白及又看后面,却是介绍机关术的了, 再翻前后几页,都没有相关信息,关于傀儡术的记载竟只有这么一段,不由急躁, “怎么光写中术的情形, 解法呢?”

    “这本书是她从秘境中得到, 她看过好几遍了,书中并未记载解法,也未提到施术方法。”

    “按书中所说,施术后的隔天,人身上就会出现这种曼陀花图案,但并不完整,需要十天时间,花瓣增多,术法逐渐生效,十天一过,就彻底没救了。”白及推测,“但反过来推想,那岂不是说,如果在十天之内发现,还有法可解?!”

    他道,“她是哪一日中咒,是谁下咒,你可知道?”

    这些日子他和沐闲闲就没分开过,施术人修为肯定高过他很多,以至于他完全没有察觉,而十天之内沐闲闲接触过的元婴修士——“是他!问鼎宗长老青铜。”

    凌云意心中如坠大石,“如果他是炼器大会初评那天下手,隔日出现印记,算到今天就是第十天。”

    为何他没能及时发现……

    白及又赶紧去看她背后花朵,对比书册上图案,有些激动,“阿意,你看,她身上的曼陀花比书上这图案少了一笔,估计要今夜子时过去,才算过了十天,术法才彻底完整!我们还有几个时辰的时间,她还有救!”

    他的激动也不过片刻就冷静下来,问题是,就算她有救,到底该怎么救?这种闻所未闻的术法,他根本一筹莫展,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咒。

    白及的茫然凌云意看得分明,他握紧了剑,抬脚就往外走。

    “你去哪?”

    “去找施术之人。”

    “站住!”白及赶紧拦住他,“那青铜是元婴后期修士,你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金丹修为,去找他不是送死吗?”

    凌云意道,“不去又怎么知道没有机会?”

    “他说得对,你现在去找青铜,就是去送死。”忽而一阵风来,房门被从外吹开,一道白衣身影出现在门口,“你不能去。”

    “闻风远。”凌云意剑已出鞘半寸,凌厉剑气在房中回荡,“你来干什么?”

    闻风远越过他,看到沐闲闲身上曼陀花图案,叹了口气:“果然……”

    不等凌云意发作,他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为救她而来。”

    “她身中青铜的傀儡咒术,这种术法是问鼎宗禁术,自芦问鼎当上问鼎宗宗主之后,便严令禁止此术流传,曾有两个长老犯禁,都被他以宗规处死,如今问鼎宗内,会用此术者,恐怕也只有他和青铜两人了。”

    白及道:“说了这么多,这术法该怎么解?”

    “十日之内,会此术之人可解。”

    “说来说去,还不是要去找青铜?!”

    “就算去找他,他也不会给沐闲闲解咒。”闻风远道,“别说是你,就算是苍蓝宗宗主亲至,他在问鼎宗占据地利,又不知道身藏多少机关利器,打不过拖延却是没问题,只要拖过时辰,沐闲闲就没救了。”

    白及听得头疼:“……你说了这么多,岂不是等于没说?”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会用此术者,还有一人。”

    凌云意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问鼎宗主芦问鼎。”

    “没错。芦问鼎不仅会解此术,他绝不会放任青铜用傀儡术害人,但问题是,我们现在见不到他,他已闭关数百年,不见任何人。苍蓝宗主亲自叩关,他都不曾出关一见。他闭关时曾说过一句话‘问鼎三关被破之日,方是我出关之时’。他对天下人承诺过,只要闯过三关,就能见到他,他还会实现那人一个愿望。”

    他看向凌云意,“凌云意,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救她——子时之前,闯过问鼎三关,见到芦问鼎,要他来解咒。”

    他说得笃定,白及仍是将信将疑,“你怎么确保你说的是真的?万一你是把阿意忽悠到问鼎三关去送死,到头来仍然救不了沐姑娘呢?”

    闻风远看了一眼黑沉沉天色,“按曼陀花形状来看,今天是第十天,现在是酉时,距离子时还有三个时辰,子正一过,傀儡术完成,她就没救了。你们确定还要把时间浪费在怀疑我身上?或是你们还想找其他人求救,也随你们,就看沐闲闲等不等起了。”

    白及心中一凉,想到问鼎三关,又是一阵心梗,“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问鼎三关去了也是去送死!你知道那里葬送了多少人吗?!你既然也想救她,你为什么不去?”

    面对他的质问,闻风远十分淡定,“我去了,谁在这里拦住青铜,你吗?”

    白及一愣。

    “你以为,术法将成之时,青铜不会来查看情况,免得意外发生?又或者不会派人来将她带走吗?他知道沐闲闲身边有金丹剑修保护,你猜,他会不会亲自来?”

    “你、你——”白及让他问得无语,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你就能挡得住青铜?我看你也就是个金丹啊。”

    闻风远对着院中一拂袖,带起一阵清风,竹叶飒飒作响,一桌一椅一琴凭空出现,那风、竹、琴似乎有某种微妙的联系,浑然一体,形成了一道结界,“忘了介绍,我是小院的主人,这里是我的地盘,还是那句话,打不过他,拖延不成问题。”

    他看向凌云意,“如何,你决定好了吗?”

    凌云意冷声道,“我要怎么相信你不会伤害她?”

    “我以道心起誓。”闻风远举起右手,对天起誓,“今日我来,是为救沐闲闲性命,绝不会伤害她,若有半句虚言,使我万雷殛身,不得好死。”

    他既已发下重誓,白及也无话可说了,他看向凌云意,“阿意,你真的要去那问鼎三关吗?那可是元婴剑修都有去无回的地方……或许,我们还能想想别的办法?”

    其实他也知道这是白问,对上凌云意的眼神,就能看出他心意坚决,他道:“我一定会救她。”

    “我会以术法将你传送到问鼎三关入口处。”闻风远道,“凌云意,你只有三个时辰时间,和阎王抢命,能不能救到人,就看你了。”

    他手结法印,设下传送法阵,凌云意毫不犹豫跨入法阵之中,他给白及留下一道剑符护身,叮嘱道,“我已传信通知云少宗主,他很快就到,照顾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