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15.楚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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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还有Bel咯咯的笑声，碧荷又开始挣扎，却被男人抱得紧紧的。 门开了，是梁爸爸抱着小丸子走了进来，后面还有梁mama，身后还有几个其他亲戚。 “唉哟。”两个人抱在一起的样子让后面的姑姑笑了起来，“这小年轻感情好，起床了都还要抱着。” “哎呀哎呀，”女儿女婿感情好，老两口自然是高兴的，他们只是笑着招呼后面，“年轻人都这样的——快都进来坐。” 男人松开了手，笑盈盈的扭头去招呼人。碧荷弯腰把衣服都抱去卧室继续叠。 林致远刚刚那样，分明是故意的。 故意让她家里人看到他抱她——做出夫妻恩爱的样子。 碧荷坐在床边，看着这堆衣服，无力叹气。林致远对外的形象一直完美无缺，现在又多了一个疼爱妻子的标签。 有时候碧荷觉得自己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林致远内心，最知道他真实面目的人了——可有时候又觉得自己从来也不了解 他。 他做出这些样子是为什么？ 要说他对自己不好——碧荷鼻子一酸，大部分时间还是好的，从来不管自己花钱，还有商有量好说话；可是他坏的时候，真 的是三观崩塌坏的脚底流脓。 ——难道真的不是他做的？ 要说证据，她是没有的。可是这看起来明明就像是他干的——他本质里也是干的出这种事的人。 因为当时被自己拒绝了就来报复自己，他还有动机。 中午是在家里摆的两桌，都是自家人，客厅里欢歌笑语齐聚一堂。林致远来了北湖的事根本瞒不住也没准备瞒——他开回来 的超跑就明目张胆的停在楼下，为全镇的摄影爱好者和跑车爱好者，合影爱好者们提供了鲜活的道具和素材。 免费的，不收钱。 姑舅党们也都来齐了。Bel被人换着抱来抱去，很给面子的笑得开心。女人们在厨房做饭，一堆男人则都在客厅和林致远聊 天。 “致远，”碧荷在客厅帮忙择菜，听见不远处姨父在说话，“你在美国搞基金，回国也可以搞不？我老家那边有个侄女，今年 大学毕业了，也在银行卖基金——” “我搞的这个基金，国内目前还搞不了，政策不允许，”男人作为全球顶级精英被拿去和刚毕业的小白比较，也丝毫不以为 忤，他眉目含笑，慢悠悠的道，“非得美国才行。” “还有这个原因？” “有的。” “你那个基金——”姨父试探着问，“我们能买不？” 男人笑了笑，轻轻摇头，放下了茶杯，“姨父，我不建议你们来碰我这个。” 他很有耐心的解释，“再对冲后的基金，也是有风险的。我们不承诺收益率，也不保本，而且不管盈亏，我们都会先扣两个点 的管理费——” “看走眼的时候，亏起来也很吓人。”他说。 “而且我们的基金是在美国按份发售的，两百万美金一份。你们在国内，怕是也拿不到那么多的外汇额度。” “两百万美金一份？那么贵？”梁爸爸也震惊了，“那不是要一两千万人民币才买得了一份？” 男人边喝茶边点头。 “有人买吗？” 男人边喝茶边点头，“有的。” 不止有人买，简直还供不应求。鉴于过去的成绩表现太优秀，现在已经是资本追逐他们，而不是他们追逐资本。 “那这些人也太有钱了——”碧荷的小表弟插嘴感慨。他才读大三，未来正是需要表姐夫“重点关照”的对象，所以赶紧来 混个脸熟。 林致远笑笑，没有说话。 只买得起一两份的在这个圈内都是穷人。轻轻松松随随便便一次买个一两百份的也不少见——这个行业，钱不是钱，钱只是 纸，是数字罢了。 世界贫富差距之大，远超过世人想象。 “姐夫，”表弟好奇的问，“都是哪些人这么有钱啊？” “这个可不能告诉你。”男人笑，“这是秘密。” 客户名单绝对需要保密。名单上的某些名字泄露出去怕是会引起社会动荡—— 毕竟有些人是“不应该”那么“有钱”的。 还有一些根本就是代持——永远不知道谁才是背后的“神秘人”。 这个世界的水深着呢。 林致远含笑端起茶壶，给大家添茶，客厅又是一片客气谦让声。 什么秘密呀？ 碧荷坐在旁边，一边择菜一边想。那天林致远明明都快在她耳边把人抖落完了，国内的不就是有季家，何家，宋家，赵家—— 碧荷突然顿住了手。 突然感觉到了恐怖，和难受。 这些人在国内已经够有钱了，原来还另外有钱藏在美国，甚至世界各地——很明显他们的钱不止投放给了林致远的基金，其 他基金也有。 而林致远的基金客户也遍布全球，各个国家都有——又都是哪些神秘人？ 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表面看似没有联系，其实背后却总是千丝万缕。 所以其实这个世界，看起来洋洋洒洒，五花八门，完全有可能背地里根本就是被几千个家族把控着的吧？ 偏重搞资本的家族，专门搞政治的家族——还有资本和政治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巨无霸们。 碧荷第一次感觉到了好像触及了什么世界的本质世界的真相之类的东西。这种猜测和远望让她感觉到可怕和心悸。她看了一眼 神情自若笑意盈盈的林致远，他天天接触这些东西，肯定知道得比她多很多，透彻得多—— 怪不得他变态了。 就像楚门一样，一直以为自己生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突然有一天发现背后另有玄机，这谁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