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高辣小说 - 捕蝉(古言)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它,不幸亦是它,你岂能讲得这般儿戏。”

    萧二爷插话进来:“更况当年太子登基后,皇权不稳,林大人是助他将几位皇叔驱撵边疆守关的功臣,这些年大多薨逝了,仅余三皇叔宁王驻扎云南。他现虽远离京城,调任浙江知府,在皇上心底仍占一席之地,朝中也不乏关系亲厚者,他若突然发难,委实大不妙。”

    萧肃康一拍桌沿,朝萧旻叱道:“你闭嘴,我已决定,林小姐转嫁九弟,你等着娶徐二姑娘就是。”再问萧云彰:“你可有异议?”

    萧云彰语气温和:“承蒙当年萧老爷收留,并冠上萧姓得以登科入仕,如今皆为旻哥儿婚配愁郁,我有心还报这份恩情,愿意娶那林小姐!”稍顿:“光我们剃头担子一头热不行,还需问问林小姐,她可甘愿嫁我!”

    萧肃康道:“我会让夫人去说和,你等着信就好。”

    萧旻先默着,继而抬高嗓门问:“若她执意不肯嫁小叔,一门心思定要嫁我呢?”

    萧肃康恼他这副拿不起放不下的怂样,当着弟兄面不便再发作,冷笑道:“她若不识抬举,正妻决无可能,愿意做妾,那随她!”

    语罢,因要赶去找李氏商量,起身走了,其他叔叔们也不再留,房间很快变得静穆无声,唯有萧旻独自呆呆坐着,也不晓过去多久,纸窗上阳光渐满,两只大燕子在檐下筑巢,翅膀拍得簇簇作响,莫名听见个女孩儿憨媚地笑一声,再从他耳边滚滚跑远了。

    他的背脊倏得僵直,似惊醒又似懵懂。

    只道流年偷换,却原来依如故。

    林婵睁开惺松眼儿,风吹得绿竹帘子啪啪作响,不想竟一觉睡至午后,刘妈和小眉听到动静,进来伺候她穿衣洗漱,正梳头时,门外有个婆子道:“大夫人来了。”

    林婵暗忖她来干甚麽,忽然心底一动,不露声色的站起,走上前去迎接,李氏不复晨时的疏远,亲热地拉住她的手,笑道:“我晌午来过一趟,你还在睡呢!”

    “你们怎不叫醒我?失了礼数!”开言嗔怪常妈和小眉,李氏忙说:“是我让她们勿要吵你,出这样的远门儿,爷们都受不住,更况你这样的娇骨儿,旁得无谓,歇息休养最顶要紧。”

    “谢夫人体恤!”她的待客礼数也就止尽于此。

    李氏问甚麽话,想答就多说两句,不想答就懒懒地模样,连常妈都察觉到了,她斟来茶水,一面道:“我家小姐在路上病过一段时日,现精气神还未完全恢复呢!”

    李氏满脸关切打量她:“得了甚麽病?不如让管事去请太医再来给你诊脉,开些养身的药方子。”

    林婵摇头:“我已大好,无需再劳烦!”

    李氏脸上渐露难色,叹息了一声:“自打今儿见了你,我是愈看愈欢喜,可天威难测,祸福旦夕......有桩事儿,我实在难以启齿!”

    “哦,是麽!”林婵弯起嘴角,似笑非笑,等候她说。

    该来的终是要来。

    第陆章 商议

    第陆章 商议

    李氏生就浓润长眉,杏核眼,两片扁薄唇,依稀还有当年美人儿的影迹,她这半生过得顺遂,娘家世代做官,所嫁夫家门当户对,肚皮还争气,育有两儿两女,嫡长子萧旻乃新科状元,她仅有的烦恼,不过是年长色衰,瓜子脸涨成冬瓜面,鲜丽禙子穿在圆腰大膀上,总能箍出几条勒印。

    年前她说要给萧肃康纳一房娇妾,不过玩笑,谁想他竟欣然允肯,这令她一时措手不及,倒底这麽多年了,关于纳妾她没问,他也没提过。

    着实烦恼有好一阵子,但话已出口岂能儿戏,只能打碎银牙混血吞,把近身伺候的丫头雪鸾,收进他房中。

    再后她想通了,也不得不想通,所有意念都扑在萧旻身上,盼他日后平步青云,权倾朝野,成为萧府的顶梁柱。

    是以萧肃康找她商量旻哥儿婚配一事,流露出要给他另配高门之意,本就对林婵单薄的嫁妆大失所望,再权衡利弊,她毫无迟疑地答应来扮这个黑脸。

    李氏把茶盏搁桌面上,说道:“俗说宁做明白鬼,不当糊涂人。我也无意瞒你,今儿来是商议你和旻哥儿退婚一事。”

    林婵还没反应,刘妈已听入耳里,犹如晴天霹雳,高声叫嚷起来:“退婚,退甚麽婚?我们千里迢迢带着嫁妆赶至京城,就是来履行婚约的,人都在府上了,你们却要退婚,早哪里去了?我斗胆问夫人,我家小姐是犯下甚麽滔天大错,要被你们萧府退婚?”

    李氏笑道:“刘嬷嬷你勿要上火,林小姐没错,你听我把话......”

    刘妈打断她接着嚷嚷:“没错为啥要退婚?可是嫌弃我家姐儿?那你是不晓,林姐儿在浙江府时,自及笄后,宽槛都被媒婆子踏烂了,她不理,一门心思守着婚约候嫁萧少爷。夫人你瞧瞧她,论身段相貌品性才情,哪点儿输给京城的官家小姐。”说着抹起眼泪来:“夫人临终时把小姐托付我照顾,我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也不能让她受了这份委屈。”

    李氏听得神烦,僵笑一声:“刘嬷嬷,可否容我和林小姐把话说完,你这个样子,那我下次再来罢!”作势起身要走。

    林婵语气平静:“夫人有话还是一次讲完罢,刘妈,萧府几代簪缨,声名高远,断然不会做那忖强凌弱的事。”

    刘妈果然不再吭声,李氏复坐下,这才道出正题:“你和旻哥儿幼时订下婚约,哪想林大人忽然携家带口往浙江上任去,连京城的祖产都一并变卖,走时未有招呼,与我们这些年更无音讯往来。随着旻哥儿渐年长,说媒的增多,并未替他物色,也是惦念有这份婚约,等着你家的消息,直至旻哥儿去年高中状元,内阁首铺徐大人亲自寻到老爷,要把他的二姑娘许配给旻哥儿,老爷也没敢马上答应,回来与我商量,说算算生辰,林小姐及笄过了一年多,许是当时婚约不过口头一说,林大人和夫人并未当真,或者你早已嫁人,我们冒然捎信或亲自找去,反给你及夫家增添麻烦.....况且旻哥儿年值弱冠,婚配嫁娶耽误不得,左思右想,老爷便允了徐大人之亲。实在不曾想过,林小姐你今朝会孤身携带嫁妆找来萧府门上。”

    林婵有些分神,听到最后一句,才淡道:“老爷信里表明了,杭州连续数十日大雨,江水冲破龙门闸,西湖水溢入涌金门,闹市水深四尺,河鱼乱游,百姓无处居宿,他忙于治理洪灾,才无法陪我入京,父亲为天下忧而忧,替人民急而急,我亦可谅,夫人怎就不能谅呢。”

    李氏满面通红,笑着吞吐道:“可谅可谅,是我不会讲话,顺口儿一带,这并不是主要。”她话锋一转问:“林小姐心底很欢喜旻哥儿?”

    林婵记得前世的她是这样答:“生是旻哥儿的人,死是旻哥儿的鬼,此心不变,情比金坚!”

    她现在不想这样答了:“欢喜如何?不欢喜又如何?”

    李氏道:“徐大人贵为当朝首铺,一人之下,万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