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医生

    “经过我的初步检查，他的身体对药剂的适应性非常好…甚至可以说是…一记补药…”

    “补药？”

    “对，我知道您可能不太相信，对绝大部分alpha来说，Macace剂是致命的毒药，不仅伤害身体还会摧毁意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只存在于理论上的情况，可能是因为他有隐形omega向，也就是说他具有一些omega的特性，AO共存的某些机制让Macace剂发生了变性，但不能完全确定，我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请允许我暂住一段时间。”

    带着兔子面具的医生小姐严肃道。

    从进门到做完初步的检查，医生都没有摘下她的面具。医生小姐身上若隐若现的勿忘我花香就说明了她的身份——香格的omega。既然是联盟的人，那就不得不谨慎一点，防备着如翼也是正常的。

    “如翼房间旁的那个房间就可以。”

    “医生，你认识他？”

    “主人告诉了我病人的基本信息。更何况，帝国无人不认识卡佩先生。”

    不对，刚刚她喊如翼喊得很顺口，而且很熟悉。

    “医生，不知道香格有没有和你交代我是谁呢？”

    “联盟军官明?神锋，您的大名无论联盟还是帝国都无人不知。”

    “那医生是联盟的人…还是帝国的人呢？”

    “罗勒小姐，我没有什么政治立场，我只有我的主人，我的主人如何，我就如何。”

    她不记得香格有让别人叫她主人的癖好。

    长明先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打量地看着这个兔子医生。如果说第一次叫出如翼是意外，那叫罗勒小姐又作何解释呢？简直就是等着她来揭穿她的身份一样。

    “医生，我现在要去看看他，你自便吧。客房在楼上。如果想要和我叙叙旧情，也请你晚上再来。”

    长明起身，端起一杯水就要走。

    兔子小姐嗖的一下站起来，拦住长明，哼哼唧唧发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

    “你想说什么？”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医生小姐松开了她，端正好姿态，清了清嗓子道：

    “你要救如翼?卡佩是吗。芙兰卡阿姨也失踪了，好人做到底？”

    尾音刻意的上扬说明了这是一句嘲讽。

    长明皱了皱眉，直接伸手去摘兔子面具。医生没躲，当然也躲不掉。

    一双浅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眼角泛红，表情却是一副无所畏惧——罗勒家特有的眼角痣显眼地证明着她的身份。

    “长安？”

    一反刚刚做医生时的谦逊态度，长安几乎是尖锐又嘲讽地应道：“怎么，见到真的亲meimei倒没有刚刚那么亲密了？”

    长明想起刚刚在给如翼检查时，医生说了一句：“你们‘姐弟’关系可真好。”

    现在看来恐怕也是一句嘲讽。

    长安是罗勒家的大小姐，和她不一样，是被家族捧在手心的人，也是她的亲meimei。那时候，长安还是个小孩，虽然没有多么参与权力的争斗，但却十分骄横自傲——完全无法和刚刚谦逊的医生联系起来。

    “jiejie，对你来说，罗勒家族半点值得回忆的都没有吗？”

    “长安，我已经不是罗勒家的人了。”

    长安笑了一声，把面具夺了回来。

    “对，我们算是什么东西，只有如翼才是你应该挂念的。”

    她肩膀发抖，自顾自地戴上了面具。

    就算长明已经不想和罗勒家有任何关系了，但面对一个脆弱的女孩，她还是下意识关心。

    “长安，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长明小姐，你但凡关心过一点罗勒家族也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算了，你现在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如翼非常危险，他的阴狠是你不知道的。我被委托治疗他，那我就会尽职尽责……但你要想好，十年完全足够改变一个人，不，是让你完全不了解一个人。”

    “我知道了，长安。他的事麻烦你了。”

    长安似乎有些怒气地回道：“你去看他吧。”

    “jiejie，你来了。”

    “嗯，如翼，感觉好点了吗？”

    如翼支起身子浅浅笑道：“刚刚药一吃下去就感觉好多了。”

    长明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转身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果然降下来了。

    如翼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手心，道：“jiejie，密码你猜出来了。”

    长明本以为他会问家族其它人的情况或是现在的形势什么的，没想到如翼问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密码是我离开那天的日期…如翼，我会补偿你的。”

    如翼一把抓住她的手，摇头道：“jiejie，如翼不需要补偿，jiejie能在如翼身边如翼就已经很满足了。”

    如翼因为刚退烧，手上还有一层虚汗，但骨节匀称好看，让长明不禁有些走神。

    她在情报上看到过，如翼?卡佩在战场上惯用一把巨沉无比的长剑。是这双漂亮的手握住那嗜血的宝剑的吗？

    “jiejie…”

    长明回过神，迅速理清了思绪。

    “如翼，帝国和联盟又要开战了吗？”

    长明问出这句话后下意识有些心虚，不是因为她怀疑自己的推断，而是因为她的推断建立在一个前提上——一个怀疑如翼自设此局的前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