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虐文里的母亲二

    梁婉是直到第三天才彻底清醒过来的。

    她手上扎着滞留针，滴着点滴。

    头还有些晕，肋骨处也隐隐作痛。身上各处也有不同程度的痛。

    “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温观南见她睁开眼，连忙起身凑过来开口问道。

    前两天她醒醒睡睡，多数是说几句话就又睡过去。但是每次一睁开眼都能看见他。

    男人这几天没有好好打理过，眼神疲惫，衬衣扣子开了几颗，下巴泛着青色胡茬，头发应该是洗脸的时候弄上的水凌乱的往后抓过，有种落拓不羁，颓废的帅。

    “好多了。”她的嗓子有些不舒服，咳嗽了两声。

    男人立马将水杯递过来，她张嘴吸了一口，缓缓吞下。

    她这会精神好了很多，虽然头晕但是并不想睡，脑海里也多了些记忆，她神色恬淡的道了谢“……谢谢你最近一直照顾我，可以麻烦你和我说一下情况吗，我觉得我可能忘记了些东西。”比如为什么昨天才欢爱过的少年，今天就变成了大叔？

    温观南早有准备，闻言轻声询问“…能不能告诉我你还记得些什么？”

    梁婉瞳孔短暂的失去了焦距，像是在回忆一般“我记得我们昨晚刚刚内个…我怎么会救人…而且你看起来有些…成熟”

    温观南愣了愣，他们刚做完，那就是18岁？

    对于18岁的梁婉来说，那他现在确实有些成熟的过分。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挑了些能说的说“嗯，你前天见义勇为救人被车撞了，头部受到了撞击，所以现在短暂性失去记忆，不用着急，慢慢就会想起来。至于我，我们已经结婚16年了。”

    诶？

    女人似乎被他的话惊到了，眼睛瞪圆，嘴巴微张。

    很可爱。

    是他从没见过的神情。

    她一直都是冷淡的，游刃有余的。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能让她惊慌失措。原来她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然而这样的神情也只是一闪即逝，她很快变回了处变不惊的神态，只是眼神怀疑的看着他。

    他知道她怀疑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暖暖，她不会嫁给他的。所以她才会不可置信。

    心脏泛起熟悉的隐痛，他已经能驾熟就轻的忽略过去。

    “因为你怀孕了，我们两个商量过后打算留下来，所以到了法定年龄就去登记了。”

    她显然有些相信了这番说辞，因为这样合理了很多。也很难做假。

    “所以我现在是一个十八岁孩子的mama？”她神情变得有些恍惚。

    “……嗯。”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

    “……还真是，难以置信。”毕竟昨天她才破处而已。结果一觉起来无痛当妈了。还是和和她认知年龄，同龄的孩子。

    确实挺难以置信的。

    她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神情逐渐又变得冷淡下来“所以你不通知他们，是因为我们断绝关系了对吗。”

    温观南不想让她想这些不开心的，但是这又是不可避免的，他轻轻嗯了一声。

    她嘴角扬起讽刺的弧度。但并不感觉伤心，她本来也不对他们抱有期望。

    “可以和我讲讲以前的事吗？”她转移话题，并不想在已经破败的亲情关系上再浪费时间。

    温观南很配合“你想知道些什么？”

    “比如十八岁大着肚子的我，和只比我大一岁的你是怎么过来的。”

    她知道他的家庭很和睦，但是十九岁就搞大了刚刚成年的女孩肚子，两个人想生下来，大概不会太好过。

    搞不好会对方会把她想成勾引儿子的sao货？嗯，虽然本来就是这样。

    那么是勒令她打胎。亦或者给她丢笔钱了却此事？

    温观南知道她的悲观主义，已经经历过一次，他很知道怎么安抚她“爸妈给了建议，但他们很尊重我们，也给了我们很大帮助，因为他们所以我们过得并不艰难，你休学了一年，重返校园，也修完了学业。现在是一名舞蹈老师，我们过得很平淡。也…很幸福。”

    现在想起那段时间，虽然很累，但他确确实实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她怀疑他在骗人，但是他神情太真诚了，以至于她居然有点想要相信，只是这可能吗？幸福？她吗？

    她试着去回想要，脸色一白，脑袋却像针扎一样。她抬手捂住头，露出痛苦的神色。

    温观南连忙伸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眉心。“别去想，深呼吸。”

    梁婉下意识照着他说的做，慢慢缓了过来，刚想道谢，就看见看见男人近在咫尺的担忧神色，她不自在的往后缩了缩，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他指尖在额头的温度。

    “……抱歉让你担心了。”

    看出她的不自在，温观南配合的收回手指，往后退开些距离“不需要感到抱歉，也答应我先别去想记忆的事好吗，失忆只是暂时的，如果你什么想知道我可以说给你听。”

    “……好。”

    对于18岁的温观南她游刃有余，可一觉起来一夜放纵的对象成了老公，两人之间还有一个孩子，还疑似感情和睦，这道题对于十八岁的梁婉来说，着实有些超纲了。

    以至于她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有些无端暧昧。

    眼见对方也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她实在受不了这古怪的气氛，突然想起他们的孩子，于是故作自然的问“我们的女儿呢，为什么没来看我？”

    温观南刚刚升起的隐秘愉悦被瞬间撕裂，像在半空被人拽到实地，但他掩饰的很好“她来过，你在睡觉。”

    “哦”18岁的梁婉可以看清19岁的温观南，却看不懂38岁的他。

    所以感觉奇怪的氛围褪去，她神色反而放松下来，并且接受了这个说辞。像是随口一般“我还以为我也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所以孩子也不爱我。”

    心疼的情绪细密密的涌上心尖，温观南握着她的手很认真的告诉她“怎么会，你做了一个母亲可以做的所有。没人有资格说你不合格。你自己也不行。”

    梁婉愣了一下收回手，面色依然冷淡。

    温观南却看到她悄悄变红的耳尖，这下换他愣住了，他迟疑了一下，抬手摸了摸她缠着绷带的小脑袋瓜“无论十八岁，还是37岁的梁婉，都是一个合格的人，合格的朋友，合格的mama，合格的妻子。”

    梁婉沉默着，将脸扭到一边，假装看点滴有没有打完。

    温观南不想戳穿她的脆弱，他抬手假装看时间“肚子饿不饿？”

    梁婉很会忍，她转过来时已经神色如常了，她嗯了一声。没在说话，因为她知道若是这会说话她的嗓子会很哑，被听出来。

    她刚开始进食只能吃些流食，温观南给她定了好几种口味的粥。

    “你一会回去休息一下吧，帮我找个护工就可以。”梁婉平复好了，开口道。

    温观南也放下手机“不用担心我，困了我会去睡觉，你安心养病。”

    不等她再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声音。

    “爸爸。”温暖怯怯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望向她的眼神里还有些惊惶。

    “叔叔好。”纪思然和温观南打完招呼，又转头对梁婉鞠了个躬“阿姨，谢谢你救了我。”

    温观南对纪思然点了下头。才对着温暖说“你mama很多事情记不得了，她还不认识你。”像是单纯的介绍一般。

    又对着梁婉介绍纪思然“这个就是你救的那个孩子。”

    梁婉打量了一下这个她的女儿，长得和自己很像，脸上的神采却和自己南辕北辙，此刻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样，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让人不舍的责怪。

    她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她做了什么对不我的事？”实在是她表现的太明显了，一副对不起，不敢面对她的样子。

    温暖的心一下跳到嗓子眼里，整个人慌乱的不像样子。

    温观南沉默了一下，嗯了一声又开口道“抱歉这个我暂时不能告诉你，需要你自己想起来。”

    梁婉眼里划过差异。

    好吧，虽然有点好奇，但她不喜欢强迫别人。于是她点点头不在追问。

    她转头又看像旁边被自己救下的孩子，个子很高，长得也很帅，眉宇间有些桀骜，但看起来又很有礼貌的样子，在学校应该会是被当校草一般存在的男生。

    就是说，他刚刚是不是喊她阿姨来着？

    她有些想要照照镜子。

    镜子是没照成的，医生来查房，喊护士给她撤了尿管。

    “……”

    两个孩子被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