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耽美小说 - 南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到了近日的大事,更知道宋芷早先是张惠的人。

    太子和孟桓都不在京中,宋芷现在来找他,多半是张惠的授意。

    想到这里,和礼霍孙看向宋芷的眼神便不那么热情了,面上却不显,依旧亲切友好地招呼宋芷:“这个好说,早听闻宋先生善丹青,写真与丹青一脉相承,宋先生于此道,想来也颇有研究。”

    宋芷连说不敢,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讨论起写真来。没想到讨论着讨论着,和礼霍孙还真觉得宋芷颇有天分与才华,寥寥几笔,便能将一个人勾勒得活灵活现。

    和礼霍孙瞧着宋芷方才信笔勾勒出来的一张脸,两道斜眉飞入鬓角,一双眼睛似乎在地盯着你看,眼里有细碎的笑意。

    “宋先生画的哈济尔,真是栩栩如生,跃然纸上啊!”和礼霍孙不由得拊掌笑道。

    “只是哈济尔这样温驯的表情,却是不多见。”

    宋芷微愣,低下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随手挥就的写真竟然是孟桓,那人唇边噙着淡淡的笑,静静地望着他。

    宋芷心头微动,突然想:一个月了,孟桓离开整整一个月了。

    孟桓走时是二月廿二日,今天是三月廿一,可不是一个月了么?

    宋芷抿着唇,其实十九日之前,他在兴顺胡同过着安宁又自在的日子,虽也时不时想到孟桓,但大多是想的:这人终于走了,自己短时间内都可以不用再看到那张可恶的脸了。

    然而此刻,看着纸上这张脸,宋芷却莫名又不可自制地品出了一丝淡淡的落寞,不是滋味。那张“可恶的脸”都变得可亲起来。

    他何时回来呢?宋芷忍不住想。

    “宋先生?”耳边响起和礼霍孙略带疑惑的声音。

    宋芷猛然回神,发觉和礼霍孙正看着自己,于是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他的视线,解释道:“少爷为人温和,在府里常对人这样笑的。”

    和礼霍孙“哦?”了一声,微微笑道:“原来如此。”

    “哈济尔在外对人,其实常常是不假辞色的,也跟温和扯不上关系。”

    “是吗?”宋芷笑问了一句。

    和礼霍孙挺喜欢这孩子在写真上的灵性,总能捕捉到一个人最标志性最有代表性的特点,心里存了爱才的心思。

    谈完了写真,宋芷记着正事,从怀里摸出那封信,递给和礼霍孙:“承旨大人,这是张郎中大人让小生给您带的信。”

    和礼霍孙脸上笑容不变,接过信来,只见上面写着“翰林学士承旨和礼霍孙大人亲启,左司郎中张遵诲敬上。”

    和礼霍孙当下拆了信封,想要看看张惠都没发话,这张遵诲想跟他说什么。

    事关朝廷大员,宋芷没敢偷看,一直低着头。

    只见和礼霍孙将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冷笑一声,自语道:“蠢货。”

    但和礼霍孙倒没有迁怒宋芷,将信随手搁在案上,转头对宋芷道:“张郎中可还有话要你转告我?”

    宋芷摇头:“没有。”

    和礼霍孙:“那张右丞呢?”

    宋芷:“老师不愿跟我说这些。”

    和礼霍孙有些意外地看了宋芷一眼,没想到张惠还挺护着他。

    但此刻没有态度也是一种态度。

    和礼霍孙又把信扫了一遍,随后收到信封里,提笔给张遵诲写了一封回信:“烦请宋先生带个信儿,把这个给张郎中。”

    宋芷接了信,想到来时管家的话,不由得问道:“我听贵府的管家说,大人听过我的名字,不知是从何处听来的?”

    和礼霍孙微微一笑:“自然是从哈济尔那儿听说的,他可宝贝你得紧呢。”

    宋芷心头一跳,不知道孟桓对外是怎么说他的?孟桓又为何会提起他?……是因为太子要抓他那事?

    末了,和礼霍孙把宋芷上上下下打量几遍,摸着自己的山羊胡,道:“我且问你,你到底是哈济尔的人,还是张惠的人?”

    昨日宋芷从张府出来时,张义也问他,是不是孟桓的人。

    宋芷当初为张惠所救,养在身边两年,教了他许多东西,后来又被孟桓召入府中教他书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谁的人都可以,但很显然和礼霍孙问的不是这个。

    宋芷想了想,很谨慎地回答:“都不是,小生只为自己办事。”

    和礼霍孙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毛,不由得多看了宋芷两眼,良久,道:“那我问你,你愿不愿意成为太子的人,或者说,陛下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注:⑴和礼霍孙的样貌是对着百度百科写的23333

    ⑵写真就是肖像画,大家知道吧。

    ⑶阿合马的jian名确实是这样记载的,不过也有史学家考证,认为阿合马其实不是jian臣,只是因为当时的民族矛盾,不管是谁只要是个蒙古人色目人当这个官儿都会被说是jian臣。

    啊啊啊啊昨天写文出了一个bug,把张遵诲的官职写错了,他是左司郎中,不是吏部侍郎,这章和前一章都改过来了。

    第38章 羔裘十六

    听到和礼霍孙的问话,宋芷顿时惊出一声冷汗,连忙伏下身,额头触地,强自镇定道:“大人抬举,小人原不该推辞,可小人实在才疏学浅,难当大任,若贸然答应,恐日后有负大人信任。”

    宋芷的震惊与惶恐不似作假,和礼霍孙原也只是随口一说,他不是阿合马,当下微微一笑,伸手将宋芷扶起来。

    “先生何需自谦,先生的才学本官已见识过了,不过先生既然不愿,便罢了。”

    “日后先生若是回心转意,愿为陛下所用,只管来找我。”

    和礼霍孙只道宋芷立志做不慕荣华富贵的处士,他见多了这样的人,因此并不为难宋芷。

    临走前,和礼霍孙又推心置腹地与宋芷说了些话:“先生既然洁身自好,可万不要再与张惠、张遵诲这等人来往了。”

    “如今阿合马已死,陛下虽然现在还没想清楚阿合马的危害,但很快,弹劾阿合马的折子就会山一样地堆到陛下的案头,到时阿合马、郝祯虽已死了,怕也是要被鞭尸的。而耿参知怕也很难逃脱。”

    “你若是有心,不如劝一劝张右丞,让他切莫糊涂,做傻事,如此,陛下还可网开一面。”

    和礼霍孙一番话又说得宋芷是冷汗涔涔,连声答应了。

    宋芷从和礼霍孙府上出来后,带着回信去了张遵诲的宅子,张遵诲将回信看了,一时气得面皮发抖,连连拍桌子:“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