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耽美小说 - 双鹭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查看几乎看不到任何拼接痕迹。

    说是云水裁量术,不过是工到极致的女红罢了。然,水凤除了武功,要算这一件最得大家称赞。

    男子清瘦的身子在喜服里微微瑟缩着,水凤自是知道自家主子秉性,即使看透伤痛使然,亦不说破,只是更加小心伺候着。

    李容若扫了一眼地上伏尸,眼眸微眯,心下冷笑一声。失之东隅却收之桑榆,看来入宫决定倒是不错的。“水凤,回千机台后,让长老们去寻一个人。”

    “嗯?谁?”

    “一个……亡故之人。”

    ……

    这日,安王府中的樱花竟像绝处逢生又一春,开得极度烂漫热烈。

    异象,必有异事。

    萧煜望了几眼提笔绣夏的粉白樱花,心头微涩,自以为是先母不乐意此婚事。然不乐意又能如何,难道他便是乐意的?只是,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他倒要看看他们能兴出什么风浪来。

    滴滴答答,一路欢庆却无话。

    大红花轿,红得泫然欲泣。他们不曾料想,正是这大红花轿,令他们此生不得再一人恣意狂欢,而是爱恨纠缠欲出红尘。

    “喜轿到,请新娘上轿。”

    喇叭锣鼓又闹腾起来。

    百姓们纷纷围了过来,指指点点。扫去他们肤浅无用的祝福,更多的是不遵礼制的斥责。然而毕竟是普通老百姓,他们大都不敢堂堂发作。

    而不远处,一群官兵谨慎以待,生怕被通缉的要犯就藏在这婚礼中。

    新娘磨磨蹭蹭中,吉时早已过了,只是门外的新郎却一点儿亦不着急,反倒是悠悠从马上弯下腰与小镜子说笑着。

    董府,高门,终于出现了吭吭哧哧走一步抖一颤的媒婆,媒婆身旁跟着一位虚虚扶着新娘的随嫁女子。只是这女子看来稍微有那么些年长了。

    董府如今只剩个二小姐,仆人们自然是不敢抬头看小姐的,只有未曾见过董家二小姐的百姓眼睁睁看着盖头垂摇。于是,两人竟如此轻易从董府下人面前走了出来。

    只见媒婆背着新娘子走得吃力,如那犁不动硬土的老牛,令人见笑又见怜。

    高头大马上的萧煜,扫了一眼步步艰难的媒婆,随后紧紧盯着背上那人,眼色沉了沉,心下直冷笑。

    这董家二小姐着实高挑,只是他虽不情愿并且怨愤,然毕竟在那次阴谋陷害中见过她一次,他又怎会不知晓董家二小姐的大概身形。除非,那次是假,或是,此次是假。

    萧煜表面朗笑,下马,看来是硬要从媒婆处抢下新娘,好瞧瞧到底是何方神圣。

    “看你吃力,让本王来吧。”说着,伸手过去。

    “不……不用劳烦王爷,而况此为怕是有失礼统。”媒婆眨了眨眼,眨下了一颗汗珠,有气无力说道。

    “怎会?准新娘本身便不曾合礼法,你一个媒婆亦不需管太多礼法。本王看你着实难受,让本王来罢。”

    媒婆心中恨恨,敢情这王爷是故意不要自家脸面硬是要拉下董家面子来。只是,别牵连到她呀。稍微打听便知晓,这位董家二小姐曾经陷害王爷。当然“陷害”一事亦是从市井听得,究竟如何不甚了解。然而人们大都默默认同了这一说法。那么,王爷此番是报复所为。她现下受着身上担子的侵害,这王爷又故意挡在她面前不让她朝花轿走去,她岂不是当了王爷出气筒了?

    面对萧煜真诚无假的笑颜,媒婆是浑身没招、进退不得。

    恰在此时,“新娘”娇柔出声。声音如山涧溪流,叮咚脆然,却似是刻意压小了,只有周围三四人听闻。“王爷,昔日连窗外枝桠喜鹊都不放过,今日真愿帮助媒婆?”

    萧煜怔了怔,轻笑出声。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他。如此算是逃出宫来了,果然是他相中的千里马。那日他要招他入帐下,他不愿,今日倒以如此一种别开生面千古唯一的方式入他隐舍,果然是生事之野马。

    萧煜邪肆勾着嘴角,过去轻轻扶着“她”,温润如玉上水,道:“既嫁了本王,本王便护你一世周全。”感受到“她”身体瞬时僵了僵,萧煜脸上玩味愈加明显,“媒婆已有一定年纪,本王怕她受不住,更怕有了万一伤了本王的……王妃。”

    不等“她”反应,萧煜便将“她”一拉,顺势接入自己怀中,朝“她”意味深长笑了笑,便迈开步子将“她”送入轿中。

    “起轿。”

    喇叭与锣鼓声又起,比先前更喧天。

    萧煜上马,悄悄在衣裳上擦了擦手心,眉头微皱。

    那是……“她”的血,在“她”肩头处蛰伏。

    入得轿内,“她”一把扯下盖头,拂了拂衣袖,满脸嫌弃。动作之间又扯动了伤口,眉头便蹙了蹙,随即又舒展开来,重新覆上满脸清冷。

    萧煜听懂了“她”的话,只是他的回答未免过于轻浮。“既嫁了本王,本王便护你一世周全”,岂非笑话?“她”微微拉起了一角窗帘,只望得见缓缓后退的街旁房舍。转角过后,衣裳变得姹紫嫣红,原是到了新月坊了。把帘子放下,嘴角冷淡。

    风流公子流连花丛,自是不懂人间情至。

    “她”却不知晓,多情实是无情,无情只因至情。情之所到,便一往而深、无关风月。

    安王府终是到了,迎亲队伍后面依旧紧紧跟着的一批官兵亦随着停了下来。

    “请王爷踢轿门。”

    萧煜春风得意,一脚踢去,轿子生生震了震。旁人看了都替它发疼。众人以为安王爷忍不住用轿子出气,却因他笑得灿烂的脸而深深疑惑起来。

    旁人哪知,萧煜不怕脚疼亦要将轿子踢震颤,不过是为了警告提醒轿子里的人。而轿子里的“新娘”,自是懂了他意思。

    怕是人多口杂,又有官兵纠察罢。

    “新娘”轻轻叹了口气,摆了摆盖头,重又强自忍痛故作平常起来。

    水凤替“她”拉开帘子。萧煜见此自是跨步前去,弯腰半入轿子将“她”抱了出来。站定轿前,环顾四方一眼,又在官兵处停了停眸,随即低头看着怀中之人,笑得甜腻温柔,道:“娘子,唤本王一声郎君如何?”

    怀中人目露狠光,虽被盖头遮挡,然萧煜将那分明的目光感受得极其彻底。低低笑了笑,似是生怕他人听不见,提大了声儿嚷道:“若是不唤一声‘郎君’,那本王可不许你进我安王府的门。”

    旁人瞧着那风流邪肆略带痞子味儿的安王爷,只管惊得张大嘴巴而后掩嘴偷笑起来。周围不远处的官兵似是铁石人般,依旧脸无波澜。又或许,因身份与任务所碍刻意不动声色吧。

    萧煜无有心思去管他人见此后会作何感想,只是一心想消除官兵们的疑心。见“她”迟迟未动,故意用力抓了抓“她”右手臂。

    怀中之人冷冷一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