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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肯亚人(七)

    

托肯亚人(七)



    那梵音做了一个奇妙的梦。

    他生活在平民区中,每日工作完成后,便会回到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屋里。那里有被他当作藏起来的,和所有托肯亚都不同的地球女性,他的母亲。

    她给了他一个吻,然后把他的手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笑着告诉他:我怀孕了。

    她的rufang再一次分泌出奶水,浸湿了衣衫。望着这一幕,那梵音干渴地吞咽了下喉咙。他想上前将奶汁全部吮吸干净,可他也知道母亲一定会想用奶水喂养婴儿。那梵音这才发现,自己的独占欲远比想象中的强。

    他分明期待着两人孕育生命,可一想到这个新生命会夺占母亲的爱,又有些后悔起来。

    那梵音醒来时,女人已经从实验室回来了。她坐在窗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苏醒的他。

    “母亲……”那梵音唤着,想要去牵她的手。

    可是女人躲开了,用平淡的声音说起了今天发生的事,“科研人员和我说,在因斯塔有一种科技,就是把胚胎取出,放在人造zigong中培养。”

    确实有这种技术,由于费用昂贵,通常只在高等托肯亚中盛行。

    但科研人员为什么要说这些?

    女人答道:“他们知道我和你zuoai了。”

    那梵音浑身一震。这意味着,女人也知道她的房间里安装监控的事情了。那梵音虽然渐渐地意识到地球人对隐私的看重,但却从没有和女人说过这件事。他仍旧在帮助科研人员监视她。

    女人大概也是明白了这点。她虽然仍会抚摸那梵音的脑袋,可是她的动作中少了往日真挚的温情,好像只是在完成作为的母亲的任务罢了。

    她褪去外衣,有些疲惫地问,“今天还想做么?”

    那梵音曾经那么渴望与母亲zuoai,当她没有任何感情地把自己当作死物,这却无法让人享受。那梵音止住她,“不要这样。”

    “好吧。”说完,女人移开目光,又准备去做别的事情了。

    那梵音不想就这么被忽视,抓住女人的手腕近乎恳求地询问,“你今天有什么想要的吗,母亲?”

    只要她说,他就会尽力拿来。只要她能原谅他。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女人回道。

    那梵音仍不愿放手。

    感受到他的执着后,女人叹了口气,“我想要的,你真的能给吗?”她反握住那梵音的手,食指在他的指尖轻轻写下了一个词。

    ——

    那梵音僵住了。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事物。

    他不能给予的事物。

    “我……”他为难地说道,“我不能。”

    女人露出失望的神情,“你终究和他们没有区别。”

    ……

    那梵音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只是比往常更热情地吻她,给她带去更多的礼物,希望能借此抚平她内心的伤痛。女人只是被动地接受,悄无声息地冷落着他。

    那梵音忍受着内心的失落,告诉自己会好的。她还会爱他的,毕竟她是他的母亲,能与她亲密接触的只有他。

    可是从某天开始,一名高等托肯亚来到了女人的房间,手上拿着一本精装纸质书,彬彬有礼地对女人说道,“这是最近市面流行的小说,希望你会喜欢。”

    那梵音几乎立刻就意识到,这个人在模仿他,通过观察监控里他们的互动。

    他像动物一样,生起了领地被侵犯的不悦,只想让这个人离开他和母亲的巢xue。可女人却微笑着接下书本,“谢谢。”

    而那个本该死寂如灰的托肯亚人,居然也学着她弯起嘴角,“下次见。”

    等到托肯亚离开后,那梵音再也维持不住平静的假象,他久违地强硬地扑倒了女人,在她的胸部、腿根留下印记,再一次次将jingye射入最深处,仿佛这样就能将她里外都标记自己的气息。

    “母亲……”与强势的动作截然相反,他语气恳求,“请您继续爱我。”

    女人没有回应,只是喘息。

    “请您爱我。”在满是yin靡气息的巢xue里,那梵音不厌其烦地重复这个请求。

    那梵音很清楚,比起纯种托肯亚,他没有除了血缘之外的任何优势。

    他没有他们高大,没有他们思维精密,没有掌握在手中的核心技术和权力。如果他们中一人对女人示好的话,只要女人不再爱他,她就可以毫无犹豫地投入另一人的怀抱。而他永远也无法将她夺回手中。

    但那梵音也深知纯种托肯亚的性情。他们是不会为谁动心,他们不需要恋爱,甚至不需要普通的社交行为。如果他们表现出这种迹象,要么是他们正在退化,要么是,他们有所目的。

    为了弄清这背后的原因,那梵音找到了研究人员。

    “能告诉我,那个出现在母亲房间的托肯亚人是怎么回事吗?”他问道。

    研究人员也并不隐瞒,“那是我们筛选出的,适合与那个女人配种的托肯亚。”

    即使早就有所猜想,真的听到这个事实时,那梵音还是皱眉质问,“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科研人员终于转过座椅,摆正了身体道,“还没来得及通知你,最近基因调查有了新的进展:我们发现地球人有很多潜藏的致病基因,如果近亲相配,很可能生下异常的孩子。所以——”他用毫无感情的目光看过来,“比起你,我们选择另一位合适的高等托肯亚。我们需要观察地球女性的孕育过程,也需要她留下更多的地球血脉。”

    配种。这完全是把女人当成了实验室中的家禽对待。

    他想起了许久之前,女人指着监测环,红着眼眶说道:「像个畜生。」

    他们绝对还对女人做了其他事情,如果把她当初畜生的话。那梵音来到资料室,翻阅那些分明近在眼前,却一直被他遗忘的实验记录,上面写满了女人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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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阅读着内容,那梵音攥紧了显示记录的终端。

    他的母亲,他那较弱的单纯的母亲,选择了信任科研人员,却在往后的日子里被一次次压榨。可他却什么也不知道,一边帮衬着他们的所作所为,一边厚颜无耻地向女人索求着爱。

    他需要向女人道歉。

    那梵音匆匆地回到女人的房前,却发现门被锁上了。为了便于求救,墙壁的隔音并不强,他能在门外听到某个声音,“我期待着和你更进一步。”

    他马上就听出,这是上次那个托肯亚。那个被选中的人又过来找母亲了,以配种为目的。这个厚颜无耻的人应该立刻被赶走。

    但是女人并没有如他所愿,反而利落地回答,“你是想跟我交配吗?”

    对面没有回答,大概是和那梵音一样怔住了。然后是锁扣被解开的声音,女人似乎在替他脱衣服。等托肯亚的制服完全被褪下,他就可以尽情地用一只手包住她的rufang,把身下昂扬的yinjing挺进她温暖的腔道。

    “不,母亲!”那梵音呼喊着,试图解开门锁。可接连几次失败,只听房内又传出一声女人的低喘,那梵音焦急地拍起门,“母亲,让我进去,不要让他碰你!”

    可女人并不回应他,只留给他一片寂静。

    “母亲……”那梵音贴着门,无力地跪倒在地。

    喀得一声,门被打开了。

    那梵音怔怔地望向门内,没有想象中的托肯亚,只有穿着睡衣,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她手中正拿着支录音笔,把它当作玩具似的用手指转来转去。

    女人就这样似笑非笑地俯视着他,“吓到了?”

    他被戏弄了。也许他应该生气的。可是那梵音无法从那股后怕中缓过来,只是仓惶地抱住女人的大腿,用脸颊紧贴着她的皮rou,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念着,“母亲,母亲……”

    “你在伤心什么?”女人道,“这不是你们期望看到的吗?期望我完成作为实验品的使命。”

    “不是,不是这样!”那梵音激动得反驳。

    不要用‘你们’这个词,不要把我和托肯亚归为一类。我是——我是你的孩子啊。

    “我不会再看着他们对你为所欲为了。你想要我怎么做都可以,要我给你什么都可以,哪怕是你想要的——”

    女人用手指堵住了他的唇,让那个词湮灭在唇齿中,然后缓缓摇了摇头。那梵音差点就要心碎,可是他注意到女人正直直望着某个方向。那梵音随她的目光看去,然后意识到,那里有着监控。

    他差点让那个词被科研人员听到。

    女人牵起他的手,在衣袖的遮掩下,慢慢地用指尖在他手心写下一笔一划。过了许久一段时间,这样效率低下、却极为隐秘的交流终于结束了。那梵音看着女人,缓缓点了点头。

    那梵音也许并不是天才。但自小生长在研究基地,耳濡目染之下,他对各个设备的cao作方式堪称了如指掌。很多事情不是他做不到,而是他从未想过要去做。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可以摘下自己与女人的监测环和仪器。他可以从房间内部想办法暂时干扰监控的运作,并且不会被察觉。他可以提前将一段程序植入看守系统,让他们被认定为可以在某一时间点自由出入的人员。

    他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但他在做这些事情时,既紧张又兴奋。他将脱离这个管束了他二十载的家园。他将隐入喧闹繁杂的中底层,过上平淡的生活。他会永远和他的母亲一起,居住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屋里,再没有其他无关紧要的人。

    那梵音牵着女人的手,一起走出了暗淡灰白的研究基地。或许未来会有数不尽的磋磨作为他们离经叛道的恶果,但此时此刻,他们是相爱且幸福的。

    “我给你了,母亲。”那梵音笑着说道,“这就是你想要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