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沧州大牢救出楚相玉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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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寒风侵肌,折胶堕指。 沧州大牢里,你同戚少商二人合力将楚相玉救出,后面追兵将至,戚少商托你照看楚相玉先走,他留下御敌。你半背半抱着楚相玉一路疾行,到了安全地方才停下来喘口气。楚相玉面容灰败,形容枯槁,被挑断多时的手筋脚筋让他连独自站立行走都困难,一身破败囚衣像烂布条一样裹在身上,丝毫起不到蔽体御寒的效果。 你心中不忍,将身上外袍解下披在他身上。 “多谢这位小兄弟。”楚相玉伸手拢了拢外袍,一抬头,却是一愣,“你......” 他正欲说什么,却被赶来的戚少商急急打断:“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走,我背着大当家,”他看向你,“前方将遇不测之渊,渊上铁索难行,追兵必站在崖边放箭,届时你我分而行之,还得劳二弟将箭拦下,助我三人顺利逃脱。” 待你三人行至深渊之上,你脚踏铁索,挥动长枪,将疾射而来的冷矢一一击偏或折断。 铁索之上空间狭小,你枪势大开大阖,未免施展不畅,更兼来往箭矢密如鸦羽,脚下悬临万丈深渊,稍不留神便会中矢坠崖,粉身碎骨。 漫漫铁索一眼望不到头,箭雨却密密不息,你渐觉虎口发麻,额上也沁出汗来。 你心里慌乱,手上动作也失了章法,无意间一偏头,却见楚相玉在看你,你一个晃神,脚下也踉跄一下,眼看躲不及直直射向面门的那只箭—— 一道罡风扫过,箭矢偏了二寸,擦着你的发丝飞过去。 你仓皇抬头,竟是楚相玉,他手里空无一物,全凭自身内力将箭矢击偏救你性命。 “咳咳、咳咳咳......”楚相玉伤势沉重,如今妄动内力牵动内伤,顿时伏在戚少商背上疾咳不已。 戚少商似有所感,微微偏了一下头,然他脚步不停,踩在铁索之上铮铮有声,一路向铁索那头疾奔。 你咬紧牙关,拼着一口气继续挥动手中沉重长枪荡开绵绵矢雨,远处终于可见一线崖岸。 终于踩在实地,你浑身汗湿如雨,脚下一软,几欲跌倒,将长枪支在地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先前戚少商伤于雁门关,伤势本就未好,如今一路制敌奔波,不免喘息。 楚相玉大半身子被你外袍遮住,裸露在外的小片肌肤上却叠了一层又一层伤痕,有些结了新痂的创口已被烈风撕裂,又滴出血来。 铁索已过,前路具是坦途,你三人一路向连云寨行进,中途你考虑到戚少商伤势,主动要求背上楚相玉。你在楚相玉面前低下身子,他深深看你一眼,慢慢伏到你背上,你才发现他轻得吓人,不似活人,倒像一具枯骨。 昔日天野盟大统领,名满天下的“绝灭王”居然变成这般形销骨立的样子,你心里不是滋味,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暗暗叹息。 行至连云寨,戚少商将楚相玉从你背上扶下,你帮忙搀扶时无意中碰到楚相玉双手,只觉他手如枯木朽株,皮肤皲裂,摸着刺骨寒凉,你低头看去,却见楚相玉指尖通红,手上布着道道裂口。 “二弟,”戚少商叫你,“我带大当家去找阮二哥,此番劳累,你先回帐休息。” 你点头应下,站在帐前看着戚少商扶着楚相玉慢慢远走,不知为何,楚相玉又回头看了你一眼,然后拢了拢披风走远了,你怔怔出神,楚相玉给你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为什么呢? 接连几日不见楚相玉,你问过戚大哥,大哥说他病体难支,需再修养,你想起楚相玉孱弱病容,心下叹气,不再多言。几日后再见楚相玉时,他裹着一件黑色大氅,半张脸都被掩在厚厚的毛领里,面带倦容不堕风骨,支离病骨难掩清姿,你看着楚相玉,思绪却不知飘到了何处,你恍恍惚惚地想,月牙儿若老去,想必也是这般风姿。 因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你和楚相玉迅速亲近起来,楚相玉对你十分照顾,不似江湖前辈提携后辈,倒像是家中长辈照拂小辈,戚少商不知其故,只当你二人投缘,便嘱咐你闲时多去探望楚相玉,你欲解身世之谜,自然应允。 一日你给楚相玉送药,敲了敲他屋门却无人回应。 “楚前辈?楚前辈?”你推开房门,楚相玉不在屋内,硬木桌子上只铺着一张纸,你走上前,发现上面写着两行字,一行是:惜霜蟾照夜云天。一行是:人情纵似长情月,算一年年,又能得,几番圆。书写者似乎是气力不济,前一行字纵笔如刀,气势磅礴,后一行字却失了力道,飘忽不定,最后一个字写得更是艰难,笔画歪斜,笔锋无力飘在纸上。 纸上还散着几个字,均是“惜霜”。 惜霜?惜霜.....这是谁?好熟悉的名字。 你细细咀嚼这两个字,顿觉异样情愫漫上心头,再欲回忆便头痛欲裂,眼前一幕幕走马灯一样闪过,你耳中听到的具是遍野哀鸿伴着女子临死前的凄凄惨呼,你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抓不到,恍惚间你只听得瓷碗摔地清脆裂声便失去了意识。 再度醒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楚相玉清癯病容,他正担忧地看着你,你猛地翻身想坐起才发现自己躺在楚相玉榻上。 楚相玉将手搭在你肩膀止住你的动作,又示意你伸出双手让他搭脉。 “暂时没有大碍了,”楚相玉微笑道,“将你搬到榻上可费了我好一番功夫。” “您也懂医术?”你好奇问道。 “略通一二。” 你只知楚相玉武功精绝有统领之才,却不知楚相玉于医术一道亦有造诣,不免露出惊异之色,楚相玉只含笑拍了拍你的肩膀。 往后你日日陪在楚相玉身边,他坐在椅子上,给你讲几十年前江湖上的奇人异事。 “当时中原武林群龙无首,各路群雄并起,逐鹿中原,天野盟尚声名不显,怒潮阁也不过初露头角,后来扬名四海的几位侠士,当时......”见你听得认真,楚相玉微笑道,“几十年前的事,这些故事如今都老套了,难得你有这份耐心愿意听听。” 小时候你好像就常常这么趴在师父膝头,听师父给你念童谣,讲故事,等到师父不讲了,你就溜到他身后捏肩捶背,做足了孝子贤孙的乖巧模样。把师父哄得高兴了,晚餐总是格外丰盛,寻常餐食之外总会多几样点心,师兄师姐知你体弱又贪嘴不与你争抢,绝大部分点心最后都进了你和构儿的肚子。 真是一段好时光啊..... 回忆往日美好你心下叹息,往后也不知你还有无机会在师父膝下尽孝,与师兄姊弟言欢。 有时楚相玉兴致来时,你便替他铺好宣纸,研好松墨,备好笔洗,看他敛起袖子执起毛笔,掺着灰白的发丝垂在纸上。楚相玉手筋已经被挑断多年,手腕无力,略写几个字便抖抖索索,在纸上错滴出一串杂乱墨痕。 楚相玉自嘲一笑,索性搁笔不写了。 你知道他本不该如此虚弱,对于习武之人而言,手筋被废只意味着无法再执兵刃,但好生将养之下一般起居也可与常人无二,他力虚气弱是在牢中被折磨多年,伤了根本所致。 一日楚相玉起居时觉得头发凌乱碍事,他琵琶骨被刺穿二十年,双臂失力无法上抬,不好自己打理,便唤你来帮忙。 初见楚相玉时他头发散乱枯白,遮住半张脸,而今你捧起他发丝,用手指从发根划到发尾,惊觉这半个月里竟养出些许光泽,不似初见干枯,掺杂着星星点点的白发也不突兀,倒像细雪扑肩,衬得整个人正如一株立于暮天霜雪间的苍劲瘦竹。你心中高兴之余又隐约觉得似有哪里不妥,楚相玉武功尽废,身体状况远不及常人,即便休养得当,这一头灰发,又如何在半月时光里重焕生机呢? 也许是阮二哥着手成春吧......你定定神,勒令自己不要再想这些让人不安的念头,把注意力重又转到楚相玉发上。 “前辈想把头发梳成什么样子?”你问,“全部束起来吗?” “不必,”楚相玉微笑道,“我不习惯束发,何况在牢中这么多年,日日夜夜以发披面,若将头发全部梳起,感觉像没了遮掩似的,倒不自在。” 不习惯束发么...... 不习惯束发的人,你还认识一个。 怀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私心,你将楚相玉全部头发拢在手里梳顺,分出两股,用一根木簪简单挽在脑后,其余发丝依旧自然垂下。你细细打量楚相玉,渴望从与他相识的这一面惊鸿中将他前几十年的人生窥探一二,又希望在他身上看见月牙儿的影子。 你像一个无耻的窃贼,窃取不属于你该知道的经历,又将这份经历背后含着血的苦难抹去,嵌入另一个在你心头镌刻的身影。 月牙儿、月牙儿...... 你心里漫上密密匝匝的痛,一年,你只有不到一年的时光了,也不知你和无情有没有相伴到老的那天。 若你蛊毒无解,本就只有一年之期同无情相守;若你解了蛊毒,无情一身伤病,又能陪你倒几时?何况江湖之人往来于刀光剑影之中,善始令终者少有人见,横死异乡却屡见不鲜;如今朝廷日薄虞渊,内有jian佞结党乱政,外有异族群狼环伺,若有朝一日大厦将倾,王朝翻灭,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楚相玉察觉到你心绪不宁,微微偏过头:“累了?” 他俊逸却刻上风霜的脸上很明显露出关切之意,你心里涌上一股暖流,摇摇头:“没有。” “那就是有心事?” “没...也不算吧,只是......”你欲言又止,几番思量,“不是心事...前辈,你的头发绾好了。” “好,多谢你。”楚相玉微笑抬手,似乎是想摸摸你的头,你忙将脑袋低下,让他不用抬高手臂就能触到你的发顶。 楚相玉的手落到你额角,冰冰凉凉像冷玉一般,你为这远低于常人的温度激得一颤。 “前辈手好凉。”你将楚相玉一双手拢在怀里,他的手像一块千年寒冰,怎么都捂不热。你将他的手捧在唇边哈气,顺着他手上虬结在一起的经络一点点按揉舒展,楚相玉只当你少年心思喜欢与人亲近,却不知你心里对他始终抱着别样想法。 几日间你与楚相玉几乎形影不离,某日戚大哥却突然将你叫出营帐。 “见兄弟你与大统领声气相投,我心里实在高兴。大统领他......”戚少商欲言又止,“你......多陪陪大统领吧。” 你似有所感,还想再问,戚少商却不再多言。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蔓延,你回头看向楚相玉营帐,忽觉那黑漆漆的帐帘仿若一张巨口,要将身在其中的楚相玉完全吞噬。 再进帐内时楚相玉背着双手站在窗边不知道想些什么,见你进来招招手唤你:“孩子,过来。” 你走过去,楚相玉一双瘦手搭在你眉间鬓上:“你的眉眼,真像你娘。” 你大着胆子将楚相玉双手拢住,他一愣,微微用力想将手抽出,见你没有松手,也就由你去了。 “楚前辈,我......”你闭了闭眼,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将楚相玉的手拉到唇边,你偏过头亲吻他的手指,将他嶙峋的指节、皲皱的皮肤含在口中舔弄。 “?!”楚相玉一惊,挥手将你推开:“不要胡闹。” “前辈,我没有胡闹。”你上前一步,握住楚相玉手腕将他完全锢在自己身前,“前辈曾为我诊脉,既知我困于蛊毒之患,又岂会不知流光于我,不过一年之期?若只这一年我也不能从心而行,岂非太过可悲?前辈风雨遍历,必知江湖中人,漂泊一生,所求不过‘随心’二字。若心愿得偿,叫我立时殒命我也愿意;若心愿难偿,枉我偷生二十余载,竟不如一日蜉蝣,朝生暮死,好歹自如。” 楚相玉用力将腕子自你手中抽出,他不敢看你,你直白话语已听得他心惊,你赤诚眼神中流露的一片热忱更让他惊慌,你年轻生命中蕴含的炽热情感像一蓬火,快要将他残存的枯朽血rou燃尽。 楚相玉躲闪一样低头理了理襟口,才缓缓开口:“我已是风烛残年,不过苟且偷生,而你年华正好,不应同我纠缠,空耗光阴。” 你急切道:“前辈与我相伴这些时日,该知晓我此言出自肺腑。” “你说你只有一年时光,一年,一年,”楚相玉摇头苦笑,“尺璧寸阴,又如何在我身上迁延?” “我只问前辈一句,”你又一次握住楚相玉的手,将之按在你心口,“前辈对我,是否有意?” “二十多年前,我也是像你这般,凡事都要求个明白,”楚相玉深深叹了口气,“少年子弟江湖老啊......” 你心中一喜,试探着扣住楚相玉的手,这回他没有推开。 ...... 你把头像小兽一样拱在楚相玉颈侧,顺着他皮肤的纹路一路嗅闻,你的鼻尖顶过他的脖颈,耳根,发丝......楚相玉身上有一股浓重的草木香味,皮肤也泛着草药的清苦,你想到也许是这草药吊着他的命,心里就更加难受。江湖人身上大部分混着鲜血和刀锋利气的,再重的熏香也压不住杀过人的肃杀血气。唯有无情因好侍弄花草,身上带着一味浅淡梅香,正似他如梅气节,傲霜凌雪。而今你闻到楚相玉身上这浅馥药香,便知道他再也拿不起刀剑了。 你俯下身,亲吻楚相玉泛白的鬓发,亲吻他漫着细纹的眼角,顺着他脸侧脖颈上的细小纹路一寸寸向下亲吻到胸口。楚相玉年纪才刚过四旬,鬓角却几乎已全白,胸骨突出,皮肤上泛着命不久矣的灰败之色。他身上的沉沉死气让你心里害怕,你就更深更重地亲吻他,似乎要传递给他一丝半毫的属于少年人的活力似的。 你拥着他、亲吻他,好一会儿功夫终于试探性地、慢慢地,将手放在他嶙峋凸出的肋骨上,顺着他肋骨的痕迹一点点抚摸,直摸到他的乳尖。 楚相玉不反抗,只淡淡笑道:“你这孩子......” 楚相玉的双乳是干瘪的,和他的身体一样,早已失去生机活力,像是还未及盛开就枯萎的花苞。 一道陈年伤疤贯在他的心口,几乎将他一侧乳尖从中削成两半,你轻轻摸着这道伤疤,问他:“他们想要杀了你吗?” “有时候死是最容易的一件事,而他们决不允许我轻易死去。每每用完刑,便请来最好的医者,把我从死亡边缘拉回来。有一回他们想砍掉我的一只脚,但断手断脚毕竟不好医治,狱卒们怕我死了不好交代,还是作罢了,”楚相玉微笑一下,讲述这些旧事的时候他居然还笑得出来,“不然,我也就不是现在你看到的样子了。” 见你脸色微变,楚相玉捧起你的脸:“吓到你了?” 你咬住下唇,摇摇头。 面前这具身体过去二十年里所经历的一切让你难以想象,不如说一个人在这样的条件下存活本来就是一个奇迹。 你复抱住这个奇迹,把头埋在他的颈边。你细细盘算,雁门关的风太烈,沙太急,天太寒,已经不再适合楚相玉,三清山桃花流水,最宜人居,你想把楚相玉带回三清山,好好地养起来,你遗憾于没有参与楚相玉之前的人生,就像你痛惜自己失去了有关无情的前几年记忆一样。 你将头枕在楚相玉胸口,感受他尚且称得上有力的心脏在蓬蓬搏动,心里突然就安定了。 你的手指细细游走在楚相玉身上,抚摸他肌肤上布着的伤痕和淤青,抚摸他因岁月和二十年折磨变得松弛的皮肤,一直摸到他的腿根。 楚相玉身上已经半点不见习武之人的痕迹,他身上没有茧子只有伤痕,腿根的皮rou很软,绵软又柔顺的搭在你的手指。 楚相玉的身体渐渐泛上热意,喘息也渐渐粗重,他开始回应你,用手臂揽住你的肩背,一只脚踝也浅浅勾在你的小腿上。 然而,不管你怎么挑逗,楚相玉的阳物始终软绵绵的蛰伏着,和他的身体一样好像耗尽了活力,让你几乎不忍心再加触碰。 你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轻轻地抚上那个东西。 在活下来都异常艰难的时候,性欲便成为一种奢侈,楚相玉根本记不清他的身体有多久不再受到他的掌控,在沧州大牢里,犯人的情欲是绝不允许被提及的事物。楚相玉被囚时刚加冠不久,正值血气方刚,虽深陷囫囹备受折磨,每日晨起时情欲勃发,胯下之物也有所反应。然体欲积日累月得不到纾解,便渐渐在身体里堆积,如欲爆发的炎山寻不到发泄的闸口,最终在牢中漫长的日子里熬成一片死寂的余灰。 楚相玉太敏感了,你稍微一碰他就哆嗦着发抖,你分开他双腿,一手轻轻揉捏他腿根软rou,顺着他腿侧一路摸到他蛰伏阳具,另一手掌根浅浅压在他大腿上。楚相玉抖得厉害也喘得厉害,但他胯下却毫无反应,任凭你怎么摆弄都是软软的一团。 你不死心,浅薄的江湖经验让你无暇思考他身体反应背后的原因,你只是想让他舒服一点,你观察着楚相玉的表情,用把他绵软阳物拢在手里,你二指捏开他伞头铃口,用指甲刮搔他发红的尿眼,你在竭力让楚相玉快活,却不知道对于现在的楚相玉来说,一点细小的刺激都可能带来巨大的煎熬。楚相玉阳具抽搐一下,似乎是有了点反应,你更用力地揉搓手中rou柱,却见楚相玉身子猛地一颤,腰肢上抬离开床了半寸,然后骤然失去全部力气般重重跌到床上。 而他一直软垂的阳物,也垂死挣扎般挣动几下,顶端殷红小口开开合合,流了些称不上精元的清液。 楚相玉躺在榻上,眼神空茫地散在空中,飘飘乎乎似乎没有落点。他胸口却剧烈起伏,急促又奋力地吸气吐气,却似乎还是喘不上气。这一次高潮带给他的感受比起快意更像是折磨,他身上覆着的情动时的薄薄一层细密汗珠,也孱弱得像日升时即将消散的露珠。 是你的错觉吗,你觉得楚相玉似又衰弱了几分。 楚前辈出了一身汗,眼下天气寒冷,还是找个什么东西给前辈披上吧......你起身寻了件外裳,才惊讶地发现楚相玉身上的那层薄红和汗意极快地消散了,像是夏日清晨的一蓬雾气,在阳光下无可奈何地化为轻烟,而他身上此刻正显示出一种更深刻、更让你心生惧意的苍白。 你迟疑着开口叫他:“前辈...前辈?” 楚相玉的眼神浑浊,眼珠在眼眶内木然地转动,却仿佛什么都没看见,许久后他像是才回过神,慢慢把目光移向你,见你表情不自然,他淡淡一笑:“我有些失态,你别见怪。” “没、没有,怎么会?”你慌忙摇头,“我只是...有点、有点好奇......” 楚相玉没做解释,许久,才缓缓的、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楚相玉在牢中受到的折磨,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沧州大牢里暗无天日,更何况楚相玉一直被关在牢房最深处。他失手被擒押入沧州大牢那日牢头忌惮他一身武艺,叫人将他吊在火池上,挑断他手脚筋脉,穿透他琵琶双骨,从此之后,楚相玉虽空有一身精绝内力,却举投不便,形同废人。 狱卒们最初只用刑具折磨楚相玉,牢中一困二十年,百般酷刑受遍,炮烙火炙筋骨之痛不过伤及皮rou,啮炭饮鸩蚀骨钻心才真正毁至肺腑。狱卒手段令人发指,他们本喜爱女人,奈何边陲苦寒之地寻不到女人,便在楚相玉身上找点乐子发泄兽欲,他们把不知从何处搞来的刺激家畜配种的兽药掺着泥水给楚相玉强灌下去,然后把他缚住双手高高吊起,凑在一起嘻乐取笑楚相玉即将露出的丑态。 楚相玉浑身发抖,他被吊在高处,只有赤着的前脚掌能勉强点在地上,无处发泄的情欲让他在地上死命摩擦双脚,石子沙砾深深嵌入他的脚掌,在地上氲出一片血淋淋的污迹。烈欲噬心的痛楚让他忍不住嘶声长嚎,下唇也被咬得一片稀烂。 几个时辰之后药效散去,楚相玉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在药物作用下怒挺的阳具渐渐萎顿,淅淅沥沥流出些淡黄的清液,和脚下的血迹洇成一片。 楚相玉低垂着头,唇上的血慢慢滴落,同地上肮脏的液体混在一起。 如此多次之后,他胯下物什便永远失了作用,终年只能无用地垂着。 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多次,二十年来楚相玉日日夜夜挣扎在rou型和yin刑之间,狱卒们在他身上取乐的手段一点点消耗了他的身体,只有狱卒们偶尔玩厌了的几日里才得以喘息。困于年轻时练就的一身绝世武艺,他竟从这几乎一刻不停的凌辱中挣得命来,甚至拖着一副残败的身子,等到了被救出大牢开云见日的一天,而他在牢中经历的一切,他不说,你就永远无从得知。 你还在抚摸楚相玉,从他的阳具摸到他的后庭,你即将和楚相玉拥有最亲密地接触,这个念头甫一升起便让你的心在狂喜地震动,但由此而来的紧张又让你几乎在颤抖,你不确定楚相玉能不能容纳你,而这一场情事会不会让他本就残败的身子雪上加霜。 楚相玉似乎看出你的顾虑,“随你心意,”他微笑着摸摸你的头发,“不必顾忌我。” “可是,前辈,你——” “无碍,”楚相玉打断你,“你继续吧。” 你撑开楚相玉xue口,将自己阳物送进去在他身体里顶弄。在你阳物碾过他体内阳心的瞬间,楚相玉喉间被逼出一声喑哑的嘶吟,你看着他抖着手在身上用力抓挠,力道之大仿佛要撕下自己的rou。你曾经帮他修整过指甲,现下他指甲圆润平整,对自己造不成什么伤害,然而他下手极其狠厉,几乎连指肚都要深深抠进rou里,你突然就明白,初见时楚相玉身上道道血痕,也许并不全然是在牢中受刑所致。 你还在持续不断向他精室顶弄,楚相玉仰头长嘶,声音里蕴含了莫大的痛苦,他用仅剩的一点指甲尖重重掐进自己的阳具,几乎是瞬间就出了血印。 你慌忙握住他手腕,又将他手包在手心,将他的手指一根根舒展、亲吻。你几乎用上了你最大的耐心去安抚他,楚相玉却突然抓住你,微弱地恳求:“别、别这样......” 你有些疑惑,还是顺着楚相玉道:“好,我不碰前辈,前辈也需注意,莫再自伤己身,总有关心的人会担忧。” 你揽着他肩背,粗重喘息打在他耳边,你亲吻他泛白的鬓角,近乎狂乱地叫他:“前辈、前辈...楚前辈...楚相玉...相玉!” 楚相玉双眼空空地看着帐顶,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哽声,一声“相玉”让他回到三十年前,回到年少时与惜霜同住在杭州附近村落的时候。 恬静小村,山明水秀,远离纷扰。 如今,村变人稀,萍散絮飞,故人何在,埋泉销骨! 惜霜,惜霜啊...... 你抚摸楚相玉染上风霜的脸,摸到他的眼角,竟有湿意。 ? ! “前辈,你哭了?是...是我弄痛了你吗?” 楚相玉淡笑一下,偏过头拭去眼角泪花:“想起一些旧事罢了,不碍事。” 你坐起来,随之又将楚相玉揽起,让他与你相对而坐,你将他双手搭上你的肩头在你背上交叉,你喜欢这个姿势,有种你二人亲密拥抱的感觉。 也许是动作略大牵动旧伤,楚相玉伏在你肩上咳嗽,越咳越剧烈,直到血丝沁出来,将你肩头染出一小片红。 你轻拍他的后背,微弓起身子环住他的腰,让他在你怀里趴得更舒服些。 楚相玉不绝咳声听得你心惊胆战,怀抱着他你又忍不住想,你此刻深爱的,是饱经风霜的楚相玉还是你构想出的那个虚幻的年长无情?楚相玉此刻迁就纵容的,是平日里趴在他膝头撒娇的年轻晚辈还是那个在记忆里宛转了千百遍的故人? 你们都不知道。 发泄的那一瞬间你思绪飘飘乎乎,他身体衰弱,而你却又能活到几时?难言的悲伤漫上心头,你环住楚相玉,伏在一个相识不过半旬的长辈身上默默流泪。 楚相玉伸手回揽住你,你听见他长叹一声,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一场情事带来的狂热很快散去,楚相玉的身体又变成仿佛覆了薄雪一样的寒凉,他身上的温度让你心惊,你摆弄着他的头发,在心里默默谨慎许愿,从今往后,不求长久,只争朝夕。 孰料你欲争在朝夕,而变数起于顷刻。 仅仅两日之后,楚相玉在雁门关受宋官逼迫,为不拖累义军兄弟,他将一身内力尽数封进你丹田,而后自断筋脉,自绝于众人面前。 你只来得及在楚相玉倒下那一瞬间飞扑过去将他接在怀里。 楚相玉用已近涣散的眼神看着你,你却分明自他眼中看到另一个人。 “惜霜......” 楚相玉微微抬手似乎想摸摸你的脸,然手抬至一半便颓然垂下,再无声息。 惜霜到底是谁,楚相玉同她同你又是什么关系,这其中迷雾重重,而你却什么都不知道,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同你说,你怀抱着楚相玉,只觉心被生生剜去了一块,疼得厉害。 周围人似乎在叫嚷,还有人过来想将你扶起,但你已经什么都听不清看不清了,周遭所有人和物仿佛在一瞬间远去,你的世界只剩下怀里楚相玉轻薄的重量。你茫然抬头,只见天边悬了一轮孤日,正向这片血漠黄城上投着惨淡的余晖。 ...... 后面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记得了。 再有意识已是两天之后,你躺猛地睁眼,却发现自己躺在连云寨帐篷里的藤床上,铁手师兄来看你,你坐起身,张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铁手师兄往你手里塞了杯热茶,言说那天你悲恨交加昏厥过去,是戚大哥把你背回营中,这两天里连云寨的弟兄们已经将楚相玉安葬,就葬在连云寨义军营旁。 你红着眼眶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师兄陪我去祭拜楚前辈吧。” “好。” 到了楚相玉碑前,你跪抚墓碑,默然无言,思及几日前与楚相玉相知相交相欢,又禁不住泪落如雨。 铁手沉默着将手搭在你肩上,安慰之意不言而喻。 铁手对楚相玉并不熟悉,自楚相玉被劫出大牢,他便领命缉拿。临行前世叔嘱咐他以人为要,不可妄动,他沉稳守正,又仰慕楚相玉武功为人,本就不欲多加逼迫,可谁知雁门关短短一面,楚相玉便于他面前自戕,他虽不知楚相玉与你之前有什么前缘,却见你悲不自胜,便知你痛定钻心。 “小师弟。”铁手师兄上前一步,将你从碑前扶起,他担忧地看着你,你勉力扯开嘴角,露出一个惨然的凄笑。 “师兄口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铁手踌躇几瞬,复又郑重道,“只有一句,若是在外待得乏了、倦了,记得回神侯府去,世叔和师兄们都在等你回家。” 你远远望向汴京方向,雁门关之行虽有收获,然身世疑团未解,未竟的事情还有很多。锥心之痛岂可一日消弭,与楚相玉结识亦如迷梦一场,你却不能就此消沉,前路漫漫,不应继续蹉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