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高辣小说 - 风暴眼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书页翻得哗哗作响,另一只手握着笔不停在一张又一张的稿纸上涂涂写写,嘴里念念有词。

    “秦森……”我试着叫他,几乎用尽了剩下的所有力气,“我要水……给我水……不然我会死……”

    “不可能!不可能!”他听了却猛然拂下餐桌上摞成山的砖块厚的书,双眼赤红,暴怒而神经质地冲着我吼叫:“不可能!谁都不可能让你死!”

    我靠在门厅的墙脚,对他的怒吼早已麻木不已,厌烦地别过脸,不愿再看到他。

    他便忽而变了脸色,腾地站起身脚步错乱地向我跑过来,甚至撞倒了两张椅子。

    “魏琳,魏琳……”他跪到我身边,捧住我的脸逼我看他,颤抖的呼吸扫过我的脸颊,“你不要这样看我……你不要这样看我……”

    无法掩饰面上厌恶的表情,我只能紧合着眼不吭一声。

    “听我说、听我说——”只好捧着我的脑袋用额头蹭我的前额,他嗓音发抖,反复叮嘱,“你病了——你只是病了而已,知道吗?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生病了……不要告诉他们你做了什么……知不知道?”他说完又胡乱地亲吻我的眼睛,胡渣刮得我脸颊生疼,“我会想办法治好你……我会让你变成以前的样子……谁都不可能让你死……”

    他说谁都不可能让我死。

    可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他总有一天会把我送进地狱。

    27、第二十七章

    简岚没有忘记周岩光的交代,在一个小时内把我送回了医院。

    可惜地下停车场车位已满,她只能把车停在医院里的露天停车场,然后艰难地探过身子在后座的行李袋里摸索,想找到一把雨伞。“我绝对带了。”她嘴里不住地咕哝,却没有摸到。情急之下她拧了眉头,直接把行李袋拎到了腿上,埋头翻找。

    而就在这时,我这边的车窗突然被叩响。

    我转过头,视线刚好落在秦森那双深邃的眼睛上。他弯着腰站在车窗边,手里撑着一把藏青色的大伞,脸上的表情被车窗上的水柱模糊。我注意到他换了身衣服,宽大的灰色卫衣搭上牛仔裤,令他看上去就像个大男孩。这副打扮让我想起从前我们一起去度假的时光。秦森平时总是穿得一本正经,到假期却十分随意,孩子似的脾性也愈发明显。

    车窗被简岚摇下来。伴着外头微凉的空气和潮湿泥土的气味,他的声音第一时间传进车内:“我来接魏琳。”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面无表情,漆黑的眼仁里眼神清明,却直勾勾地盯着简岚,丝毫不遮掩目光中的淡漠和警觉。他起来精神状态不错,但眼眶底下的黑眼圈又比我上回见到的要深了几分,可见睡眠质量依然糟糕。

    简岚同样没给他好脸色。

    “等我找把伞,我跟你们一起上去。”她口吻不耐烦,瞥他一眼便扭回头继续在行李袋里翻翻找找,手下的动作变得更加粗鲁,用力拉大袋口的模样就像在把仇人开膛破肚。

    “不用了,感谢你的好意。”秦森却好像没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语气冷淡地谢绝的同时,还不忘“好心”提醒:“我记得你三点还要回电视台录节目。”

    止住手中暴躁的动作,简岚扫了眼车上显示的时间。她眼眶还有些泛红,胸脯也因克制情绪而起伏得厉害,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脸来看向我,似乎欲言又止。

    “我还会来看你。”最后她说。

    于是我同她简单道别,然后下了车。秦森在我打开车门时就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他的手劲很大,脸上神情紧绷,腮帮因紧咬牙关而微动。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他要直接把我拎出车子。可他抑制住了冲动,仅仅是用力抓着我的肩膀,仿佛在以此防止我改变主意钻回车里。

    等我完全从车里出来,他就伸展手臂搂住我的肩膀,撑伞的手往我这边挪过来,以免雨水溅上我的左手。没有再和简岚说些什么,秦森直接搂着我朝住院部大楼迈开脚步。倾盆大雨中,即便只是撑着大伞走了两百米的路程,裤脚也几乎湿透。他带我从电梯间上楼,从头到尾都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回到那间单人病房后,我坐到床边,伸手捞来床头柜上的塑料袋,打算换身衣服。一只手行动不便,我原是打算按铃叫护士过来帮忙,却见秦森放下伞就径直走到我跟前,蹲下/身替我脱鞋。

    我愣了愣,反应过来时竟然有冲动要缩脚躲开他的手。

    太反常了。这几年都是我来照顾他,忽然的角色转换让我不能适应,甚至隐隐感到恐慌和愤怒。秦森也注意到了我的僵硬,可惜这没有影响他。他帮我脱掉鞋,而后又直起腰杆解开我牛仔裤的腰带和文明扣,拉下拉链。整个过程中他都微微蹙着眉心,表情严肃,从容不迫。

    他起身示意我:“站起来。”

    我知道他是要给我脱裤子。

    这种感觉非常怪异,就好像我变成了一个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孩子。接着我又想到,这三年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因此我站起身,等到他把我的裤子脱下来,再坐回床边。他抖开我的睡裤,又蹲下来把裤腿套上我的腿。我再次站起来,好让他帮我把裤腰提到腰部。

    脱下上衣之后,我抬起右手抱住左胳膊,等他再像刚才那样给我穿睡衣。空气微凉,摸到胳膊上鸡皮疙瘩的同时,我也感觉到胸脯产生了一定的生理反应。即使有内衣遮挡,仍让我有些尴尬。尤其在秦森的视线扫过我的身体时,我会忍不住肌rou紧绷。

    这几年在他清醒的时候——又是在灯光下面这样没穿衣服的经历,根本不存在。我感到不习惯,更多的是不自在。我意识到我其实可以提出自己穿,不过现在再多此一举,只会让我更尴尬。

    好在秦森反应平静,很快就给我穿好了衣服。

    我躺回病床上,稍稍松了口气。周岩光医生似乎是掐着时间敲响了病房大门,给我检查过左手的情况,又打开了床侧的侧照灯便离开。期间秦森就静立在病床边,版垂着眼睑没什么情绪地盯着我的左手瞧。除了几个点头示意以外,他们几乎没有交流。

    “周岩光,一个小时之前你们已经见过面。”等到周岩光离开病房,秦森重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主动向我介绍,“两年前我帮他找到了他失踪的meimei,在那之后我们一直都有保持联系。”他顿了顿,脸上神情依旧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