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同人小说 - 吃一点唐俪辞在线阅读 - 人 side B 方唐

人 side B 方唐

    1

    方周曾经非常恨周睇楼。

    他跪在师父的塌前,看着那老头眼里的光灭下去,只悲伤了短暂的一刻。他早就知道老头要死了,这人躺在塌上把肺都咳了出来,握着他的手说两个师弟今后就归他照顾了,也没问他愿不愿意。老头没钱,还善心大发在路边捡了三个小孩;可带着三个人吃糠咽菜真的是善行吗,方周不觉得。他们穷得响叮当,他硬着头皮去跟卖草席的人讲价,被骂了个狗血淋头。那两个小孩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嚎啕个没完,十二三岁孩子声音尖锐得很,哭声闹得他心烦。方周想让他们闭嘴。

    他们是被世界抛弃在这积满灰尘的一角的人。方周把琴摆在小楼门口,开始卖艺。琴本是高山流水的雅物,在他指间却像犁地的锄头,挑粪的扁担。他为了生计筋疲力竭,看够了冷眼;他本不用这样拼命的,可是老头死了,那两个小孩就变成了他甩不掉的累赘。方周怨恨这两张只会吃饭的嘴,怨恨撒手不管的老头,怨恨抛弃自己和那两人的父母,怨恨这世界。他有时候想背起那把琴,就这样顺着镇里唯一一条大道走下去,走得远远的,离开这鄙俗的乡野,离开周睇楼。

    周睇楼,这几个字在他的舌尖泛着苦,让他想吐。但是天亮了,方周抱起琴,又在门口他的位置上坐下。他是个懦弱的俗人,注定一生都消磨在这腐烂发臭的生活里。

    老头年轻一点的时候,送方周上过几天学堂。后来家里多了两张嘴,捉襟见肘,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可能是觉得愧疚,他拿几个铜板去街市上买来一沓一沓的旧书,还把小楼的一间屋子腾出来,给方周做书阁。老头死了之后,方周经常躲在这屋子里,翻看那些又臭又长的圣贤书。他怨毒地想,这些东西高高在上地定了善恶两分,才让老头自不量力地捡了他们三个回来,沾沾自喜地以为死后该羽化登仙了,可他宁愿自己早早死在路边,叫野狗叼了去。他恨透了那些书,恨书阁昏暗的灯光和腐朽的气味。可他宁愿待在这里,整晚和坟头草三尺高的迂酸老儿辩道,也不愿出去听那两个小孩唧唧歪歪。

    2

    方周没有见过神仙。他在有限的书卷里拼凑起来的,或是大腹便便的秃驴,或是白发苍苍的老者,但绝不是清雅出尘的美人。他没想到世间还有唐俪辞这样的人,像四月欲滴的桃李,又像三秋潋滟的芙蓉。他仅仅是站在那里,穿着人间再普通不过的素衣,抬眼看着周睇楼三个字的牌匾,就让方周想到花,想到风雪,想到孤月,又想到刃和血。浓烈的艳色和清绝的傲骨,唐俪辞有这种与生俱来的矛盾感。

    方周为周睇楼的拮据感到窘迫,他觉得仙人下凡就住到这废墟里来,简直是渡劫。他把屋里各个角落都抠干净了,拿着这点积蓄去裁缝铺给四个人做了新衣服。这是方周第一次去裁缝铺。他把新衣服带回来的时候,柳眼和傅主梅都高兴坏了,围着他叫大哥,嘴比任何时候都甜。唐俪辞礼貌地微笑,方周看出他并不知道他们以前的衣服和这些衣服有什么不同。那时候唐俪辞温秀得体的笑容后面的那点冷漠藏得并不高明,连方周也看得出来。也许对他来说这里是人界简短的一站,所以这些都无所谓。方周松了一口气,又不由得有点失落。

    神仙不知道人间的道德礼法,方周本该教他的。可他犯了难,因为他不会教。他满脑子都是对圣贤的不齿和对人性的怨愤,要怎么把自己都不信的东西教给别人?于是他把书给唐俪辞,高深莫测地让后者自己去悟。

    唐俪辞去悟了,看了第一句就表示这是瞎扯。他原话并不是这么说的,但是方周猝不及防就遇到了盟友,激动地话都密了起来。他一股脑说了一堆有的没的,总结道人就是靠撒谎成性活着的。他说完了有些后悔,觉得这不是神仙该学的第一课,忐忑地不敢去看唐俪辞。唐俪辞不知道赞同多少,只是把那书合上,不再读了。

    唐俪辞来了之后,多了一张吃饭的嘴,方周也开始更长时间地坐在门口弹琴。他以为自己会疲惫,可是唐俪辞有时候坐在门边,听着他的琴,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书,日光洒在他木簪挽起银色的长发上,竟让方周觉得这小楼诗情画意,自己的琴音也飘飘然阳春白雪起来。连那两个孩子都不那么碍眼了,方周想,孩子嘛,吵闹一点也是正常的。有一天卖糖葫芦的从门口吆喝着经过,方周甚至给了他俩几个铜板;两人欢呼着朝糖葫芦扑过去,把那汉子吓了一跳。

    方周看着路过的夫妻牵着孩子,觉得自己没做过孩子,就当上了父母。他叹了口气,脱口而出,有家真好啊。

    唐俪辞有点惊讶地说,周睇楼怎么不算家呢,几个人相依为命,那就是家了。

    他又安慰方周,你拉扯着阿眼和主梅,两个孩子知道你的好,都是全心地依赖你,你不必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

    方周的话噎在嗓子里。他想说是自己厌倦了这里,那两个孩子有饭吃就欢喜度日,可没人问过他想不想养他们。

    但他知道这是唐俪辞的善意,所以他从善如流地点点头,说也许吧。如果唐俪辞喜欢周到负责没有怨言的方周,那他也不是不可以做这个方周。

    周睇楼的一切都变得美妙了起来。这不是方周一个人的错觉,那两个毛头小子也是一样,仗着自己年纪小天天缠着唐俪辞,讲一些乱七八糟的挖泥巴见闻。唐俪辞渐渐学会了藏起自己的漠不关心;他会微笑着听,好像有兴趣一样地回应。

    方周是个很无趣的人。他目前为止的人生除了弹琴卖艺就是洗衣做饭,再就是困在书阁里发霉。他深知自己的话重复而乏味,甚至还不如柳眼分享的街角斗蛐蛐战果;幸好他们只是孩子,唐俪辞也只把他们当孩子。

    方周看见傅主梅捏着不知哪儿采来的野花,结结巴巴地对唐俪辞说觉得这花和阿俪一样好看,想要送给他。他太不会说话了,方周觉得可怜,那是哪儿来的无名小花,放在唐俪辞旁边像杂草一样连颜色都没有了。唐俪辞谢了他,微笑着接过来,放在一旁。傅主梅站在原地踟蹰了半晌,尴尬地退出了房间。方周走过来,看清了那花,不禁失笑。

    这花后院里长了好多,他说。唐俪辞点点头,他知道。

    柳眼抱怨说傅主梅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无聊得很,非要拉着唐俪辞出门去逛夜市。他们回来的时候拎着一只小巧的狐狸花灯,柳眼缠着唐俪辞把它挂在门口,唐俪辞被寒风吹得面颊发红,带着微笑拍拍柳眼的头顶。

    那灯毫不意外的被夜风卷走了,柳眼瘪着嘴生起闷气,可方周却觉得如释重负。他以前不会不齿这些卑劣的心情,可是自从他扮演起一个好人,他就害怕起这些想法。

    方周没收了两个小子私藏的春宫。他百无聊赖地翻看着,脑子里想起唐俪辞。他开始频繁地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醒来后在唐俪辞周围越发觉得局促。神仙会读心吗,他惴惴不安地瞥唐俪辞,后者安静地滤茶,在他梦里流水般铺开的银发簪在脑后,不像是看到什么香艳画面的样子。

    如果唐俪辞不走的话,方周想,如果他一直留在这里,会不会像神话故事里那样,爱上凡人呢。

    如果是现在的方周,也不算太坏吧?

    虽然你想让我一辈子烂在这里,可不到最后谁又说得准呢。方周这样对老头说,然后把黄纸投进火里。夜风刮过空荡的街,刮过小楼,把细碎的灰烬吹到唐俪辞的银发间。

    唐俪辞问他,人从呱呱坠地就被套上死亡的诅咒,为什么要这样努力活着呢。

    答案就坐在方周身边,带着事不关己的冷淡表情,看着在街上烧纸的两个小孩。他慌张地低下头,摆弄一片落叶,拼命地想找到唐俪辞以外的第四个字。

    他最后扯了些没边的废话,唐俪辞好像听了进去,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方周偷偷瞥他;他的眼睛像晶莹剔透的宝石,在这夜里让繁星也黯然失色。

    3

    柳眼和傅主梅买酒回来的那天晚上,是方周食之无味的人生中唯一有意义的一个晚上。买酒的人喝上了头,趴在木桌上睡得人事不省,他把琴搬到屋里来,第一次觉得弹琴的自己不像摇尾乞怜的狗。唐俪辞喝得脸颊绯红,美玉生晕,像误开在这废墟里的扶桑。他笑眼盈盈,唇上沾着一点酒液,夸方周的琴是天下第一。方周本来没醉,却觉得呼吸不畅,头重脚轻。

    为什么这样看我,唐俪辞问他。

    你看过阿眼和主梅在书里夹的春宫吗,他问。

    他终于假借着醉酒,吻上那魂牵梦绕的唇。他们都没有接过吻,但是方周把手指插在那柔顺的银发间,把唐俪辞压向自己,凭着本能撬开那并没有戒备的唇齿,尝到了他口中甘甜的酒气。唐俪辞没有闭上眼睛,他眸光清明地看着方周,配合着与他唇舌交缠。他不懂爱欲的耻,这份坦荡让方周觉得无地自容,可此时此刻他顾不了那么多,他等了太久,肖想了太久,他觉得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完美的夜晚了。

    方周没有喝多少酒,但他尝着唐俪辞口中的酒气,莫名觉得醉意上头,他比刚才还要激动,一边搅动着那软舌,一边伸手探进他的薄衫。唐俪辞的皮肤就像他想象的那样光滑细腻,有白瓷一般的触感,又因为饮了酒微微发着热。方周的手不得章法地摸索着,一路向下探去,摸索到了两腿间那口隐秘的xue。他觉得喉咙发干,觉得渴。他粗重地喘着,手指摸索着,插进那柔嫩的rou缝中。唐俪辞这时才第一次感觉到异样,他从喉间发出一声极轻的哼,顺着唇舌落在方周的耳中,让他为之战栗。今晚唐俪辞的每一秒都是第一次,他不可自控地想着,今晚这朵花只为他绽放。

    方周的手指在细嫩的雌xue中轻轻抽动,xue口翕张着试图把这异物推出去,却反而越紧地裹住那手指。内壁在这刺激下渐渐分泌出yin液,打湿了他的指尖。他受到鼓舞,又加上两根手指,更加粗暴地在那rou缝中搅动起来。从没受过这般对待的xue可怜兮兮地抽动着,逐渐吐出更多水液来,在手指的抽动中发出清晰可闻的水声。方周听着这yin靡的声响,觉得自己的耳朵都烧了起来,可他下身已经可耻的立起头来,再清晰不过地嘲笑着他无用的羞耻心。他放开唐俪辞的唇,看见那眼里染着一丝潋滟的水光,又显得有一点迷茫。唐俪辞显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却知道快感,他轻轻地舔了舔有些红肿的唇,把腿又打开了些。他也许只是喜欢这新鲜的感觉,方周却把那当做了某种交付。他凑上去吻唐俪辞,这次吻他颤抖的眼睫,吻他泛红的面颊,吻他小巧的耳廓。他的喘息喷在唐俪辞的耳边,让后者被烫到似的瑟缩了一下;放浪地吞吐着异物的xue随之抽动了一下,更紧的绞住已经湿淋淋的手指。唐俪辞眯起眼睛,在快感中泄出几声猫叫似的轻吟。方周尝到了甜头,顺着他的侧脸一路吻下来,一直吻到他的脖颈,在那白皙脆弱的皮肤上留下蜿蜒的吻痕。他一边抽插着,一边用拇指摸索着,终于触到那小小的yinhe。手指碰到那处的一瞬间,唐俪辞发出一声惊叫,双腿猛地夹紧,把腿间作孽的手臂死死锁住;他一把抓住椅子的扶手,整个人几乎反折过去。方周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也不管手臂还被夹着,就开始一边在xue里抽插,一边拨弄着那yinhe。唐俪辞显然被快感吞噬了,唇间吐出崩溃的喘息,仰起颈望着天花,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额间布了一层细密的汗。那xue对不沾情欲的谪仙来说过于敏感了,初次被亵玩就失禁般的吐着蜜液,让方周不禁怀疑唐俪辞是水做的。他搅弄着,揉捻着,感觉xue口抽搐的越发剧烈,于是福至心灵地去掐那小豆。一股清液从雌xue里喷出来,浇在方周的手上。唐俪辞失声惊叫,脱力地向前倒,伏在他的肩头,全身不可控制的颤抖着。

    方周安慰性地吻他的耳廓,等了一会儿才把他还在微微震颤的身体扶起来,再次去吻他。唐俪辞沉浸在第一次高潮中,眼里晕着一汪泪,红润的双唇微张着,被他轻而易举地侵犯。他尝着这令人上瘾的甜腻味道,把唐俪辞抱起来,放倒在桌子上。唐俪辞依然穿得整整齐齐;可他的下衣已经被yin液浸得湿透,贴在大腿上,暗示着方才的放浪。方周三两下扒开那碍事的衣服,没有凡人见过的纤细躯体被迫露出来,像花瓣被剥去的雌蕊一样轻轻颤抖着,任他贪婪地视jian。唐俪辞头上挽的木簪磕在桌子上时就滑落了,一头银发如水散在深色的木桌上,这画面醉人心魄,与方周许多无法启齿的梦叠在一起。

    那琴碍了事,被他随意推到一旁。

    方周知道自己疯了,他至少应该带唐俪辞去自己房间;这是最糟糕的场合,柳眼和傅主梅还趴在这张桌子上睡着,他们却要在这里行苟且之事。可这想法既让他羞耻,又让他兴奋;今晚的一切好像都给他这种扭曲的刺激。

    他分开唐俪辞的双腿,这时才第一次看清那已经湿泞一片的雌xue。那处光嫩细腻,本应是含羞带怯,可因为被他粗暴的蹂躏过,如今xue口微张,抽搐着断断续续吐出清液,yinhe红肿地暴露在外,仿佛在等他采撷。他早就硬得发痛,此时草草解开衣裤,扶着勃发的性器,就想要插进去,可他不得要领,那东西贴在微张的yinchun间,一时间因为过于湿滑而找不到入口,甚至撞在阴蒂上;唐俪辞猛地仰起头,发出一声哀哀的呻吟,大口喘着息,那雌xue不配合地吐出更多水液,打湿了身下的桌子,让方周几乎急出了汗。他用手指剥开那yinchun,才终于把性器送进了去。这口xue因为一次高潮而高热湿泞,但未经人事的内壁绞得那样紧,让他几乎寸步难行。guitou卡在xue口,唐俪辞觉得涨,他断续地吐着字,艰难的让方周要么出去要么进去。方周俯下身来,沿着自己在他颈间留下的痕迹吻下去,又在他锁骨和肩头印下一串红痕;他下身加了力气,破开紧紧咬着性器的阻力,一点点把rou刃推进这具身体的深处。唐俪辞不可控制的呻吟着,双腿在方周身侧抽动,好像想要后退逃跑。方周掐住他那把细腰,把他固定在原处,缓缓地把性器整根没入。

    好涨,唐俪辞说,声音带了一点嘶哑。方周以为他应该和自己梦里似的,更柔软一点,更娇弱一点;可他没跟人上过床,现在想来应该也不是谁在性事里都像那几本春宫里的女子似的。他在心里暗暗嘲笑了一下自己,就这样掐着唐俪辞的腰,缓缓进出起来。他说不上那感觉,他本以为玷污无瑕的仙子是该有罪恶感的,似乎唐俪辞应当是一片纯白,被他肮脏的欲念沾染着堕落。可是酒精在唐俪辞如玉的面上染上桃李颜色,他眼波含春,唇角眼尾都带了勾魂摄魄的媚色,随着方周的动作,荡漾出一片旖旎;他不像是被诱惑的纯白,他才是勾人堕落的艳,才是欲念化作的妖魔,他对性事一无所知,双腿却盘上方周的腰,雌xue大开着,热情地吸吮着陌生的性器,让方周几乎难以自持。这也许就是媚骨天成,方周混乱地想着,身下的动作也变得猛烈起来,撞起明显的水声。唐俪辞齿间磕着呻吟,白皙的手臂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竟然划过一旁那琴的弦面,发出一声在方周听来惊雷般的混响。幸而趴在桌上那两人酒量着实差,睡得如死猪一般,这么大的动静,谁也没醒过来,只有傅主梅在睡梦中发出不满的哼声。唐俪辞再不懂这些,也明白这事不是该在别人面前做的;他听到傅主梅的动静,惊得立刻反手摁住琴弦,把那巨响扼住。水淋淋的雌xue猛地绞紧,方周猝不及防,竟然就这样缴了械,jingye喷射而出,打在高热的内壁上。他眼前闪过白光,撑着桌面粗喘着,缓着劲。唐俪辞从惊吓中恢复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愣愣地看着方周;那yin浪的xue却是懂得很,迫不及待的吸吮着,好像想再榨出点什么来。

    这事方周以后想起来是会感到屈辱的,但这也是他的第一次,他和唐俪辞一样,不知道什么是正常的。他只是觉得头皮发麻,飘飘然地又去吻唐俪辞,尝着他嫣红的舌尖,感觉还埋在那xue里的东西很快又再次抬起头来;当然很久之后他会知道这也是不正常的。

    他把那白玉般的双腿抬起来,架在肩上,然后俯下身来,把唐俪辞牢牢禁锢在身下。这姿势让唐俪辞的身体几乎被对折,连两人交合处的yin状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方周说不上来自己是不是故意的,但他想把这一幕印在唐俪辞脑海里,即使是这样荒唐的交合,他也想让唐俪辞忘不了自己。唐俪辞眼中的春意在撞击中化作波,又化作泪,顺着眼角滑下一道晶莹的水痕。白皙的指尖紧紧攀住了他的小臂,几乎掐出印子来。性器粗暴地侵犯着初经人事的雌xue,有些红肿的yinchun随着每一次抽出被带得外翻,yin液和jingye在猛烈的捣弄下四溅,水液溅在那张色若春花的脸上,又挂在唐俪辞颤动的眼睫上,和他的泪混作一处。这画面比方周能想象到的任何春宫都要下流,而唐俪辞丝毫不知掩饰,随着这动作溢着情色的呻吟,这一切都让方周血脉贲张。桌子随着猛烈的冲击晃动,终于让睡梦中的柳眼不舒服的挪动了一下。

    不知廉耻媾和着的两人已经忘了这桌上还趴着两个大活人,当下听到柳眼的动作都吃了一惊,唐俪辞的指尖掐紧方周的小臂,几乎是立刻就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把放浪的呻吟硬生生咽了回去。柳眼这不懂气氛的傻逼竟然还没完了,哼唧着又调整了一下姿势,把脸埋在手臂里,才睡了过去。

    方周还埋在那温暖水润的xue里,一时半会也不敢动了,和紧咬着嘴唇的唐俪辞面面相觑。他怕柳眼这次眠得浅,不敢再发出响动,只能缓慢而温柔地动作着,含着唐俪辞的唇,把他的呻吟都吞进自己口中。快感被拉得漫长而折磨,唐俪辞喉间发出崩溃的哀声,方周品尝着那舌尖,感受着雌xue绞紧,喷涌而出的yin液冲击着性器,然后第二次射在这具美丽身体的最深处。他撑起身,看见唐俪辞喘着息,眼神涣散地望着屋顶,眼泪顺着艳红的眼尾不断滑落。他想上天终于垂怜了自己,他拥有了唐俪辞,于是他没有的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方周不爱看那些书了,那小小一方书阁只有那么多古籍,他早就来回翻烂倒背如流。他爱坐在后院里看唐俪辞的侧脸,用目光描摹着白瓷般的皮肤,微微颤动的眼睫下珠玉般的眼眸,红润柔软的唇。真奇怪,他想,这样温婉不具攻击力的五官,却构成那样危险而魅惑的美貌。方周觉得自己永远也看不腻,他想不出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唐俪辞更值得反复品味。他拉着唐俪辞,躲着那两人,在小楼的每一个角落接吻zuoai,有时觉得他们像一对真正的恩爱夫妻。

    4

    方周在桌子上找到了一本书。他猜想是柳眼或是傅主梅假模假样地读书,又厌倦了,把书一扔就出去斗蛐蛐了。他心情很好,微笑起来,夹着这本书,久违地推开了书阁的破门。

    书阁里不只方周一个人。在将灭不灭的蜡烛投出的昏暗灯光里,柳眼把唐俪辞压在摇摇欲坠的书架上,吻着他,占有着他。那残破的架子不堪重负地摇晃着,书本掉了一地。方周听着那猛烈的撞击和旖旎的水声,看见一条白皙的腿挂在柳眼的臂间,绷紧了,随着每一次摇晃颤抖着,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好像突然坠入了另一场噩梦,那些他藏起来的怨毒在这昏暗的灯光下都爬了出来,爬满他的心脏,爬满他的大脑。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曾经多恨这书阁,多恨周睇楼,多恨柳眼和傅主梅;可那恨和他小心藏起的那个方周一样鲜活,挣扎着破土而出,轻易地扼住了他的脖颈。

    方周跌撞着倒退,绊在自己闭着眼都能摸清的桌椅上,头脑发昏地踉跄回自己的房间。

    他一叶障目,总以为柳眼和傅主梅还是采了野花送给唐俪辞的毛头小子,可此刻才惊觉他们都成了十八九岁的少年,即使在这二层小楼里,觊觎唐俪辞的人也从来不止他一个。他觉得喉头发紧,嘴里弥漫起一股苦涩。空气变得稀薄,他发了疯,把触目所见的东西都砸了个稀烂;桌椅撞在墙壁上的声音那样响,却丝毫盖不过回响在他耳畔那书架危险的吱呀声。

    方周拥有不了唐俪辞,但那不是因为柳眼或是傅主梅。方周自私地教给了他欲,又痴心妄想他会把这欲错认为爱。方周坐在一地狼藉中,知道唐俪辞永远也不会爱他。

    他在这小楼里并没能躲过唐俪辞几天。唐俪辞站在他重新拼起的木桌前,问他为什么拒绝看自己,拒绝和自己说话。他凑过来,于是方周嗅到他身上甜腻的气息,那是危险的诱惑,是名为唐俪辞的深渊。他说服不了自己,爱该是怜惜,该是克制,不该是像现在这样,伏在这颤抖的脊背上,十指交缠压在塌间,像野兽一样不带任何爱意地苟合。可是方周抵御不了,唐俪辞像yin欲捏成的鬼魅,勾一勾手指就击溃了他可悲的尊严。他知道那都是自己的错觉,唐俪辞是不通情爱的神祇,自然不会勾引他堕落地狱。他想情欲对唐俪辞来说就像食欲,是简单而可以饱腹的事情,而他和柳眼傅主梅一样,是唐俪辞太多选择中恰好最近的那个。

    柳眼带回来一本四洲图志。那书还没来得及给唐俪辞看,就莫名其妙地找不见了。唐俪辞和傅主梅试着帮他想起书放在哪儿了,方周低着头,感觉到他对自己投来审视的目光。他恼怒起来,觉得柳眼是个蠢货。

    方周每天都在害怕。他绝望地想,唐俪辞会在这里停留多久呢。他越发惶恐,越发觉得小楼的生活枯燥无味,可是他和唐俪辞出门的时候也觉得害怕,他怕唐俪辞看了长街灯火万家通明,看了远处群山环绕雾霭绵延,有一天会离开他们,去到更广阔的世界。他厌恶自己骨子里的自私,却无法抑制地想把唐俪辞囚在这一方小楼里。也不是那么久,方周想,他的一生对唐俪辞来说很短,等他死了,把小楼交给唐俪辞,他可以留在这里,也可以把它卖了,去见自己卑劣地藏起来的大千世界。

    他像多年前那样怨恨柳眼和傅主梅,怨恨他们夺走了他的前半生,还要夺走他的后半生。他又开始疲惫起来,和唐俪辞两人坐在后院里时越发找不到话头。唐俪辞并不打破他的沉默,只是安静地望着远方,他还和第一次走进这小楼时一样,没有一丝变化,可是方周越来越难在他身上看到风花雪月;他透过这美丽的皮囊,看到自己的口是心非和腐烂的欲望。唐俪辞大概也看到了,他想。

    龙涎的真相让方周觉得挫败,好像连他带给唐俪辞的这一点点快感,都不是他的功劳。他开始拒绝和唐俪辞接吻;他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也许他想更清晰地记住唐俪辞,也许他想唐俪辞记住真正的他,不论哪个,都是很可悲的。

    你在怕什么,唐俪辞问,他们zuoai时不怎么讲话,所以方周很少听他这样浸满情欲的沙哑鼻音。阿眼和主梅都不怕,他说。

    方周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唐俪辞不在乎他的感情,所以也不会用那感情挑衅他。可是他听着那荡漾着春情的声音吐出那两个人的名字,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他没答话,咬着牙加重了力道,像是向唐俪辞证明自己不需要龙涎似的。

    5

    方周问唐俪辞,自己和那两人是一样的吗。

    唐俪辞说,我觉得在人类里你也算是怪胎了。

    方周知道他听懂了。这是唐俪辞的温柔,也是唐俪辞的残忍。

    他手下一紧,把那杂草拔断了。

    方周开始接受现实,接受唐俪辞有一天要离开,去那些广袤的不属于方周的天地,把他留在这阴暗的角落。他看着这小楼里每一根立柱,觉得这是一颗颗榫卯;他从被老头捡回来的那天开始,就注定腐烂在这具名为周睇楼的棺木里。

    几十年后他死了,唐俪辞会回来看他吗,会给他收尸吗,会想起他们曾经有的一点点虚假的温情吗。他想象着唐俪辞再一次站在这楼前,风尘仆仆又璨然生晕,和现在没有一丝分别。他想象着那张美艳的面庞看着自己衰老的尸体,渺茫地希望唐俪辞眼底能流露出一丝感情,也许能为自己掉一滴眼泪。

    方周对命运从不抱期冀,可他依然高估了老天对他的宽容。两个月,那大夫宣判道,表情里流露着没必要的慈悲。两个月,方周想,唐俪辞没可能两个月间就走了;他竟然松了一口气。如果是现在,唐俪辞应该会为他落泪吧,他想,他装了这么久的善人,也许为的就是这一丝动容。

    唐俪辞并不这样想。他把不知哪儿来的秘笈扔在方周面前,宣布他不会死。方周愣愣地听着他那复杂可怖的计划,只觉得脊背发凉,张张嘴想说让我死吧;可是他又隐秘地燃起希望,唐俪辞在乎他,在乎到插手与自己无关的生死轮回,这对他来说也就够了。方周活在这些渺小的希望里。

    他没相信过唐俪辞的话,他知道自己死定了,神仙也救不活。但至少他能留下什么。他想象着自己的内力游走在唐俪辞的身体里,就好像死后也一辈子纠缠着他,这想法让他战栗,诱使着他点了头。

    太痛了。

    方周躺在周睇楼的地上,这为他量身定做的棺木,似乎已经安葬了他的尸体。他内力尽散,无法控制往生谱的气劲四下冲撞,他的胸口被剖开,他不敢看,也没有余力看了。

    唐俪辞却必须看。他近来少见的显得有些感情,方周给他传功时甚至觉得他情绪有些激动。可是此时他在方周的胸腔里摸索,脸上的表情又变得一片木然。即使这样他还是美得不可方物,方周的血染透了他的双臂,也迸溅在那雪白的面颊,开着诡异而妖冶的花,流下蜿蜒的泪痕。唐俪辞就是那样适合红色,他比一切盛放的骄傲的都更加艳丽出尘。

    方周嫉妒活着的人,嫉妒唐俪辞离开这里之后会遇到的每一个人。他会记得我,就算不会记得相处的日日夜夜,也会记得这份痛,记得这些血,方周这样恶意地想,又为自己最后一刻的卑劣而感到羞耻。

    他看着唐俪辞脸上那种极度的茫然,和眼底那点危险而疯狂的光,觉得他此时不像神仙,也不像妖鬼。他显得那样像一个人,那样脆弱,好像只要轻轻一吹,那些冷淡的坚定的伪装就都会灰飞烟灭一样。

    他看上去好像要流泪了。

    方周后悔了。他突然很希望唐俪辞在更早之前就离开他们,去到更远的地方,过眼云烟般忘掉这短暂的一站。如果他没有那么自私,也许唐俪辞就不必亲手剖开他的胸腔。可是方周一生做了许多错事,如今都没有补救的机会了。

    眼前的光渐渐黯淡,他无比清晰地看到许多年的那一天,唐俪辞第一次站在周睇楼门前。他抬起眼来打量这破烂的住处,眸光清澈而沉稳,只一眼就化解了方周的怨和他腐烂的生命,吹散了这被世界抛弃的角落里全部的灰尘。

    现在他们都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