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言情小说 - 【女尊/gb】一隅在线阅读 - 四十九无力

四十九无力

    大抵是平日顺遂惯了,骤然在自己的婚事上被母亲下了套,萧知遥心中实在烦闷,难得狠狠放纵了一回,拉着体贴乖顺的小侧君荒唐了一下午,直到把人欺负的嗓子都哭哑了才肯放过他。

    “师尊?您怎么来了,找徒儿有事吗?”虽然刚到阳景院外萧知遥就有所感应,但进屋后真看见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时,她还是有些不自在,而且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除了师尊在等她,居然还有一个小的,“……阿幽,你为什么也在这?”

    这可真是稀奇了,之前在瀛州时这小子每天躲着师尊走,现在竟然跟师尊共处一室没逃走,看起来还待了有一段时间了。

    果然是长大了胆子变肥了。

    祀幽下意识先看了那边的男人一眼,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才扭捏着道:“我……我就是想jiejie了……”

    “可是我们早上才见过。”萧知遥挑了挑眉。晨训在她去上朝前就会结束,所以每天早上她都会抽空去看看自家两位侧君,安抚一下屁股遭了罪的小郎君。

    “那不一样!”祀幽咬咬唇,晨训后才那么一点点时间,根本就做不了什么。

    而且明明是他先……可现在连沈兰浅都怀上了,为什么他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抱着萧知遥的手,嘟囔道:“jiejie天天临幸沈兰浅,来我院子次数根本就没他多,不公平嘛……”

    虽说这小子从小就很黏她,但刚发生了那种事,祀幽在师尊面前说这些话,萧知遥总觉得怪尴尬的。只是她现在实在有点累,毕竟干了那么久体力活,只能无奈地道:“瞎说什么呢……阿幽乖,你先回去,jiejie还有话要和师尊说。”

    “可您真的好久没陪我了……”听着jiejie仍有些喑哑的声音,身上还明显带着未散的情欲之味,祀幽还能不明白下午发生了什么吗,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

    萧知遥拿他没办法,哄道:“jiejie晚点就去陪你好不好?”

    “那……那说好了!jiejie今晚一定要来陪阿幽!”

    “好,好。”虽然师尊一直没开口,但萧知遥能感觉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一时觉得窘迫,赶紧把这不让人省心的小祖宗送了出去。

    哄走祀幽,萧知遥可算松了口气,然而还有一个更让她头疼的人在里头等着。

    萧知遥深吸了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才进屋。

    没了旁人,紫蝶自男人身后翩然飞出,围着萧知遥上下打转,她伸手,让骸蝶落在指尖,“师尊,让您久等了。”

    巫却颜先摇了摇头,然后难得率先开口:“她说,你不愿娶吾。”

    萧知遥:“……”

    萧知遥:“…………”

    这下心理建设白做了。

    她真的头一次这么恨师尊讲话这么直接。

    见她沉默,大巫祝一向平淡的声音罕见地添了一丝疑惑:“为何,你不喜欢吾?”

    “……我怎么会不喜欢您!不对,不是那种喜欢……总之您是我最敬重的长辈之一,我怎么可能为了一己私欲做出那么大逆不道的事!”

    巫却颜道:“可你想娶阿离。”

    虽然萧知遥完全没想明白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姜相的名字,但她听得出来师尊现在不太高兴。

    “那只是童言无忌……”萧知遥无力地解释,“您和姜相都是我的长辈,再怎么说我也不至于行此luanlun之事……”

    “那又如何?”巫却颜依然不解。

    巫神塔归顺于皇室百利无一害,毕竟按照师姐的计划,这将成为遥遥统一天下的第一步,怎能因为luanlun这种理由放弃?

    世间男人生来便是女人的所有物,出嫁前属于家主、属于长姐,出嫁后属于妻主,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出身、地位、自由、爱情、幸福,这些从来都不属于男人,就算太祖建立大深后颁布的法典改善了男人的处境,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所谓伦理道德只掌握在上位者手中,他、阿离还有小墨只是比寻常男儿运气好些,遇到的是师姐。

    于他而言嫁或不嫁、嫁给谁都是一样的,他很喜欢他的遥遥,既然嫁给她能为师姐完成心愿,也能帮族人解除危机,为什么不嫁呢?况且她们之间并无血缘关系,只是师徒而已,为了大业,又何须在意这些虚名。

    他不理解。

    “……”萧知遥愈发觉得无力,“师尊,您真的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自然。”大巫祝虽然远离尘世,但也不至于连嫁娶之事也不通晓。

    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什么都不明白,萧知遥闭了闭眼,隐去眼底的悲戚。

    她甩开骸蝶,大步走到巫却颜跟前,没用什么力气就把他的轮椅推到桌边,轮椅磕在桌角,发出一声巨响,巫却颜没想到她的举动,被颠了一下,差点跌倒。而萧知遥冷着脸,居高临下俯视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膝盖顶进他没有知觉的两腿间,一只手扣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手指却强行撬开唇瓣插进他嘴里,另一只手更是向下握住了藏在衣物下的性器。

    常年禁欲、从未被外人触碰过的地方敏感得不像话,毕竟是青涩的处子,只是稍作挑逗就有了反应,迅速在萧知遥的揉弄下发硬胀起。

    察觉到身下人明显的僵硬,玉指在口腔内肆意搅动,玩弄着那条柔软的舌头,甚至向更深处探索,弄到他近乎干呕才作罢。

    “唔嗯……遥、呃……”

    萧知遥没抽出手,反而又插了一根手指进去,彻底剥夺了他说话的机会。她看着满面潮红、眼角泛泪却无力挣脱的男人,只冷笑了一声:“师尊若是真嫁给徒儿,此后这具身体里里外外便都属于我了,情绪、欲望、所有的一切都将由我掌控。”

    “嫁娶并非一纸婚书那么简单,同时还要牺牲您的自我和尊严。巫者生来自由,可若嫁进皇室,嫁为皇夫,一切都会变成泡影,您再也回不了雪山,一生都会受限于严苛的规矩之下,不得善终。”

    “即便如此,您也依然觉得无所谓吗?”

    “唔……”浓烈的玫瑰香闯入鼻腔,漂亮的男人被迫仰起头,面露痛苦之色。他上半身被抵着,双腿又只是摆设,完全挣脱不了小徒弟的桎梏, 数只紫蝶围绕着他与少女,不明白主人为什么会突然和小主人起冲突,焦急地上下飞舞,又本能地想要保护主人,有几只甚至落在萧知遥的手上,而他只是勉强动了动手指,强行将它们尽数收回体内,以免自己的蛊物真的伤到她。

    口腔被搅得乱七八糟,透明的津液混着泪水不受控制地自嘴角流下,让如谪仙般的大巫祝前所未有的狼狈。直到萧知遥收了手,他才得以喘息,轻咳着试图缓解想要干呕的不适感,可更让他难受的是身下被挑起的欲望。

    巫者寡情,修行讲究禁欲修身,连情绪波动都少有,哪里受过这种刺激。

    萧知遥没再行越线之举,冷眼旁观,等着他的答复。

    良久巫却颜才缓过劲来,他逼迫自己无视腹下顶起的火热,清冷的声音还有些发颤:“遥遥,你不会……那么对吾的。”

    萧知遥:“……”

    她合上了眼。

    是,她不会。可她又怎么忍心……看着师尊踏进泥潭。

    “师尊,请您再好好考虑一下吧。”她心中五味杂陈,哑声道,“想要巫神塔归顺,远不止这一个办法。他们因丢失圣物受制于主宗,想寻求皇室的帮助,得到信任的方法也有很多,又何须大巫祝亲自献身,何须牺牲您的幸福?”

    巫却颜沉默了片刻,道:“……吾是他们选中的『神眷者』。”

    他是前任大巫祝的私生子,出生便被雪山抛弃,所以他不属于巫氏五宗的任何一脉,即便圣巫之体被发现,被言宗接回巫神塔,大巫们也从未将他当成自己人,不然当年又怎么会任由他被同辈欺凌至此,瞎眼断腿?他有天赋,性子冷淡,身有残疾好掌控,又不属于任何势力,缄语庭正好需要一个『神明』,所以捧他做了大巫祝。也正是因为他不属于任何势力,从来都是孤身一人,所以没人会保他,联姻之人只能是他。

    对缄语庭而言,这是损失最小的办法。只是牺牲一个外人而已,得到皇室的信任,借她们的力量打压主宗,再次重掌巫氏大权,哪怕会成为皇室的走狗,失去一部分自由,也是值得的。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更没有自由。

    或者说,这就是他的选择。他是师姐安插在巫氏的棋子,从他答应师姐跟言宗回到雪圣山起,就已经身在局中,再无退路。

    萧知遥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一时只觉得心中生寒。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我会想办法的,师尊。”

    联姻之事还未成定局,她会想办法说服母皇的。

    “师尊,我累了,让宿殃送您回去吧。”

    巫却颜没再多言,沉默地点了点头。

    ……

    “阿遥jiejie!”听见奴侍的传达,祀幽惊喜地跑出去迎接他的jiejie,“jiejie,您终于来啦!”

    “嗯,让你久等了。”萧知遥揉了揉他的头,看他穿得单薄,温声道,“怎么不多穿点?进去吧,别着凉了。”

    “阿幽不怕冷的。”祀幽黏着她,和她一同进了内室,“jiejie用膳了吗?我让珊瑚炖了您喜欢的红枣鸡汤,还做了些桂花糕,这次一定比上次甜!”

    他双手捧起萧知遥的右手,像小狗一样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心,发丝垂下,遮去了他眼中的痴恋,“jiejie……尝尝吧……”

    萧知遥一顿,直接抽出手,继而把因此呆愣住的少年揽进怀里,轻声道:“阿幽,陪我坐会吧。”

    “……好。”见jiejie明显有心事,祀幽没再邀宠,乖乖依偎着她。

    少年刚刚才沐浴过,身上还带着清淡的皂香,萧知遥就这么抱着他,总算觉得找到了一分宁静。

    她维持着环抱着祀幽的姿势良久,久到若非她的手臂在渐渐收紧,到最后勒的祀幽快要喘不过气来,他几乎要以为jiejie睡着了。

    “阿幽。”萧知遥低喃着,“有的时候我会想,我做的,真的是对的吗?”

    她总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母皇,了解师尊,可似乎并非如此。

    姨祖母和阿琅总说母皇思虑过重,身体才会久病不愈,劝她少给自己增加负担。她以为只是因为政务繁重,虽然她很不喜欢那些事,但她还是希望可以多为母皇分担一些,所以无论母皇塞给她什么任务,她都尽力去完成了,她从来都不知道……她温柔贤明的母皇竟是在谋算整个天下。

    可母皇在做这些事前……从未问过她的意愿。

    她从来都无心皇位,只想潇洒快活,只是生在皇家又是嫡皇女,这愿望已注定无望,但她也没想过要统一天下,只希望家人顺遂平安,繁忙之余能抽空精进一下武艺,再偶尔能与友人谈笑就好。

    突然说什么要让她成为最伟大的皇帝……

    祀幽不明所以,只能大概猜测是她和大巫祝之间发生了什么。他握住萧知遥的手,把自己和她贴得更紧了些,恨不得把自己融进她的骨血中。他听着她的心跳,坚定地道:“jiejie,无论您想做什么,阿幽都会永远追随您的。”

    他会永永远远缠着jiejie,哪怕有一天会丢掉性命、会遭jiejie厌恶,碧落黄泉,生死不悔。

    “……傻小子。”萧知遥亲了亲他的额头。

    也是,因为这种事就沮丧,也太不是她的风格。

    总归一切还没有尘埃落定,只要她能找到丢失的同心蛊,就还有转机。

    天不天下的她无所谓,母皇想要她就去为她打,权力纷争也好上战场也罢,她都不会畏惧,只是不想拖师尊下水,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