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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草包,想当永安真师的情郎?也得看真师瞧不瞧得上你!快打消了这个蠢念头,老老实实娶妻生子!”袁凌志冷哼一声,“哪有阿耶你这样埋汰自己儿子的?儿志向远大,您不鼓励我就算了,一个劲儿朝我泼冷水是怎么回事?”袁宰相气极反笑,有心想当场撸袖子揍儿子一顿,又怕让裴狐狸看笑话,忍了忍,怒喝道:“我正是看在父子一场的情面上,才提点你几句!你这不肖子,还不领情?快滚!等你吃了苦头,别回来求我救命!”袁凌志甩一下袖子,带着几个护卫翻身上马,暗暗嘀咕:“有志者,事竟成。我一片真心,永安真师迟早会被我打动。我这人脾气好,不介意当她众多情郎中的一个,和其他人称兄道弟也不要紧,她肯定会喜欢我的!”他身后的护卫们面面相觑,轻咳两声,假装没听见自家郎君说的蠢话。林间草木葱茏,万籁寂静。野鹿在溪涧边饮水,松鼠趴在枝头晾晒尾巴,彩色雉鸡跳过草丛,七彩尾羽在阳光下闪烁着绮丽色彩。蔡净尘手提长刀,悄悄绕过一座长满柿子树的小山坡。树上的柿子已然熟透,红灿灿挂在绿叶细枝间,树枝承受不住负累,垂得低低的。他无心欣赏山中秋景,避开熟烂的果实,穿行在幽静的密林中。五十名扈从紧紧跟在他身后,每个人嘴里都咬着特制的木囊,防止发出声音,皂靴小心翼翼踩踏过草地,连草尖露水洒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五十一人像暗夜中的鬼魅一样,悄无声息靠近禁苑猎场。贵主没有明说,但蔡净尘还是猜到那夜发生了什么。相王如此大动干戈,贵主绝不只是受到惊吓那么简单!那些人竟然敢……他死死握紧手中长刀,手指几乎要嵌进刀柄里去。刀尖上淬了剧/毒,一刀下去,哪怕只是划破一条小小的口子,受伤的人也会立刻毙命。这毒是他从岭南某个躲藏在深山野林的部族讨来的,他曾用这种毒杀死过很多人,每一个人都罪有应得——包括半个时辰后即将死在他刀下的人。可惜贵主叮嘱过今天只能杀掉主谋以示威慑,不能滥杀无辜,否则他会把五十个护从手中的长刀全部涂上毒/液!只杀掉主谋,怎么可能平息他心底翻腾的戾气和怒火。枯枝被猛然踩断的声音划破林中岑寂,远处传来嘈杂人声,先是一阵杂乱的马蹄踏响,然后是尖叫怒骂,接着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护卫吐出嘴中的木囊,精神抖擞,目光如电,“来了!”蔡净尘瞳孔微微一缩,凤眼里划过一抹阴狠。第115章一百一十五崔奇南觉得自己很倒霉。真的。几年前,他陪同太子来禁苑游猎。同行的王孙公子们嫌林中光是野鹿、山羊,不够尽兴,言语激将太子,一行人越走越远,走到山林深处时,林子里忽然窜出一只吊睛白虎,把他吓得够呛。他爱美酒,爱美人,爱美食,爱乐舞,爱长安五陵少年郎的一切游乐享受,唯独不爱狩猎。那只老虎通了灵性,和人一样会欺软怕硬,看出他的胆怯,追着他跑了很远。他紧紧攥着缰绳,在密林里乱窜,幞头被树枝刮落,脸上擦出数条血痕,就在他以为我命休矣的时候,执失云渐像从天而降的奇兵一样,宰了那只老虎。崔奇南虎口脱险,回到崔府,连喝十几坛烧春酒,醉后画了一幅赠给执失云渐。他以为自己不会再看到活生生的大老虎了。结果第二次陪太子去禁苑狩猎时,他又被老虎追在后头狼狈逃命。崔奇南怀疑武皇后是不是查出他的身份,故意在林子里放老虎,想要了他的命。那一次得亏随行扈从早有准备,及时赶到,驱走老虎,不然崔奇南很可能命丧虎口。事后听说众人被老虎夺去注意力时,太子李弘遇险,武承嗣有谋害太子之嫌,相王李旦为了救太子,受了些轻伤。崔奇南心有余悸,还好是皇室内斗,和他没有关系。回去后他照旧大醉一场,泼墨挥毫,以一幅描绘自己披头散发躲避老虎的图,自嘲自己运气不佳,再次遇虎。那一次崔奇南坚信,他这辈子和老虎的缘分已经尽了。然而事与愿违,怕什么,来什么。林中虎啸阵阵,这一回不是一只老虎,也不是两只老虎,是一群老虎!崔奇南顾不上丢脸,吓得涕泪齐下,死死抱着马脖子,呜咽道:“谁闯进老虎窝里了?为什么到处都是老虎!”没人回答他,所有人都在忙着逃命。一只老虎护卫们还能应付,马上的郎君们正值意气风发年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争相弯弓引箭,对准老虎。狂啸四起,树丛急剧摇晃,山林里忽然窜出七八只老虎。众人傻眼了。崔奇南头一个拨转马头逃命。一口气逃出半里远,他才敢回头看林中情景,这一回头,他一阵胆寒,险些掉下马!两只老虎穷追不舍,一直跟在他身后!崔奇南欲哭无泪,难不成他前世和老虎有仇?山坡上传来一声低喝:“崔郎君当心!”崔奇南飞快抹一把眼睛,拂去眼角泪花,看清眼前情景。执失云渐脸色阴沉,策马奔至他面前,马蹄踏碎草间细叶,声震如雷。“有老虎!”崔奇南头一次发现自己的声音原来听起来这么尖锐。执失云渐面不改色,淡淡扫一眼左右,一手张弓,一手取箭,肩背绷紧,嗖嗖几声,顷刻间已经连发三箭。他气势如山,一双浅色双眸如鹰视狼顾,曾浴血战场的冷面将军,此刻杀气毕露。崔奇南来不及赞叹他的精妙箭法,连忙抓紧缰绳,迫使爱驹偏移方向,以免和执失云渐相撞。秦岩领着其他人随后赶到,看到崔奇南可怜兮兮抱着爱驹发抖的样子,啧啧几声,“据说长安贵女中爱慕崔郎君的人多不胜数,我百思不得其解,今